眼见施琨始终没有下令的打算,杜楚灵有点安耐不住了。
“施爷,她把我害的这么惨,你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啊!”杜楚灵急的直跺脚:“况且把她绑来的是您的人,现在她和刑警队那个叫方子博的走的那么近,肯定很快就会查到您头上,您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若是被她吓唬两句就把人放了,岂不是太傻了吗?”
“你闭嘴!”施琨被她吵的烦了,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要不是你没用,杜楚杰怎么会断了对沣泽的投资?老子现在肯为了你把顾人语绑来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这是两人在一起这个多年,施琨第一次对杜楚灵说狠话,杜楚灵明显被吓到了,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施琨厌烦的甩了下胳膊,毫无防备的杜楚灵被甩的后退了两步,还好离得近的黑衣人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施、施爷,您不是说您是爱我的吗?”杜楚灵不明白,明明刚才还对她百般爱抚的男人,怎么转眼就像变了个人。
“爱?”施琨不屑的嗤笑出声:“老子都几十岁的人了,会跟你谈爱?你踏马也配?老子跟你说实话吧,要不是因为你是杜家小姐,老子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轰’
杜楚灵只觉得一道闷雷直直劈中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傻傻的怔楞在原地。
施琨懒得再理她,只摆摆手让人把顾人语关进了铁笼里。
“施琨!”顾人语双手握着铁栏,紧咬着牙关:“你不想要钱了吗?把我关在这里我怎么去找钱?”
施琨掸了掸刚才蹲皱的裤腿,冷笑:“虽然我很想要钱,但杜楚灵说的也对,就这么把你放了也太无趣了,你刚好也在这儿冷静想想,到底该去哪儿把钱找回来。”
音落,施琨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开。
几个黑衣人不甘的看了顾人语一眼,也只能带着杜楚灵跟在身后离开。
顾人语头发凌乱,脸颊红肿,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乍一看去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不管顾人语怎么叫喊,施琨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的,直到外面传来引擎声,顾人语才打量起周围来。
这儿应该也是郊区的某处烂尾楼,外面很安静,连路过的车声都听不见,说明这儿位置很偏僻。
顾人语快速的在脑海里搜索北宁市所有烂尾楼的位置,目光在周围扫视,期望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无窗的砖框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时传来两声不知名的鸟叫。
说不害怕是假的,顾人语蜷缩在笼子一角,一点点飞吹草动都会让她恐惧颤抖。
北宁市出租屋。
秦严从外卖小哥接过餐便匆匆关了门,转身快步走进卧室,随手扯了把凳子放在床边:“快老陈,我点了小龙虾,赶紧吃。”
头顶白炽灯的光芒本就晃得陈北质很不舒服,听见‘小龙虾’三个字,陈北质直接黑了脸。
“兄弟,我腿上有枪伤。”
秦严戴着一次性手套,正往嘴里塞小龙虾,闻言一脸懵:“我知道啊。”
“那你还买小龙虾!”陈北质恨不得连汤带虾一起扣他脸上。
秦严突然反应过来:“卧槽,我忘了你不能吃,那咋办?我去邻居家给你要点白米粥?我晚上回来的时候闻到了,她家熬了粥可香了。”
“滚!”
肚子适时响了两声,陈北质揉了揉干瘪的肚子,一脸怨气。
“算了,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到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秦严得意的笑着,摘下手套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个文件袋递给了陈北质。
“当年和陈叔一起共事的人的资料都在里面了,我仔细调查了一下,半年前陈叔出事后这些人大部分都调了岗,只有一个人申请了提前退休。”
秦严话音刚落,陈北质也刚好翻到了方家振的资料。
秦严探头看了一眼,伸手点了点方家振的照片:“就是他,更巧的是,他就是那个警察方子博的亲爹。”
陈北质眸色凝重,这个人,这张脸他实在太熟悉了。
视线缓缓下移到住址一行,陈北质觉得他也该去拜访一下这位久不见面的叔叔了。
“说起来,有件事很奇怪。”秦严手上暂停了吃虾的动作,垂眸沉思着:“我查了当时的报道,都说陈叔的尸体是在鸭水湾发现的,可是在警方的案件卷宗里陈叔的尸体明明是在一百公里外的村子里发现的。”
“这件事我知道。”陈北质合上资料,脸色始终紧绷着:“当初鸭水湾的开发商强占土地,有不少老百姓被迫流离失所,他们一直想找办法报复开发商,我爸的事出了以后,那些老百姓便开始散步谣言,说人是死在了鸭水湾。”
秦严连连咋舌:“施工楼死了警察,还是谋杀,这地方还有谁敢来?这些人也是够损的,一下子就把开发商的活路都给断了。”
“他先不给老百姓活路,老百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陈北质沉声道:“他们当时还集资买通了记者,新闻一发,不是事实也会变成事实。”
秦严认同的点点头:“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我上网查的时候都没人说过这事儿。”
“你以为我回来这么久,注意力都在顾人语身上吗?”
秦严默默挑了挑眉,在心里腹诽难道不是吗?现在可是连恋爱都谈上了。
“说起来,顾人语知道她父亲出事那晚是你给她打的电话吗?”
陈北质并没回答,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秦严纠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兄弟,我看得出来你对顾人语是真的动了心,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她知道真相你们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就珍惜当下吧。”陈北质重新躺回床上,轻轻阖上了眼。
如果没有未来,他会拼命守住当下。
秦严看着他,目光更加凝重:“老陈,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她吗?”
陈北质苦笑:“可惜人生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