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汶雨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如此被陈北质反问直接红了脸，紧抿着嘴角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好在旁边的唐思连忙说道：“所以还请陈教官放顾人语一马，一百个俯卧撑对我们来说能一口气做下来已经不错了。”

“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夸夸你们了？”陈北质不屑开口：“舞蹈生，如果连这点体力都没有，还是乖乖的坐回教室去学文化课吧。”

接着又扭头看向顾人语：“如果你嫌累做不下来，现在就可以回去休息。”

累吗？

当然累！

她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样，只是在麻木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但放弃，她做不到。

妈妈还躺在病床上，等着她拿钱回去救命。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不，我可以！”

随着时间的推移，操场上的同学越来越多。

顾人语隐没在人群里，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俯卧撑。

来来往往的同学也只是扫了一眼，目光便被不远处的陈北质吸引了过去。

陈北质整个人隐在树荫下，看不清表情，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直到一天的训练结束，顾人语瘫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顾女士，您母亲的医药费什么时候能补上？药房那边说，今天再交不上钱就只能停药了。”

电话那头传来护士淡漠机械的嗓音。

顾人语强撑着坐了起来：“我马上就过去交，我母亲情况怎么样？”

“恢复的不错。”护士翻看了眼记录本，又道：“不过医生这边建议你还是找个专业的护工，因为你母亲先前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也出现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前期症状。还是有个专人照顾好一点。”

“阿尔兹海默症？”垂在身侧的手猛然紧握成拳，顾人语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眼泪留下来，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校门口，顾人语扫了辆共享单车便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路边的吉普车上，陈北质安静的看着女孩儿越来越远的背影，随即掏出手机也点开了情人湾度假村的预约界面。

刑警队。

方子博正在查看顾清峰遗物中的那张照片。

不管来人是谁，既然他是奔着这张照片来的，那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队长，我怎么看着这张照片的背景有点眼熟啊。”队员小李一手拄着下巴，眉头皱的紧紧的，突然一拍大腿惊呼道：“嗷！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情人湾度假村吗！没想到这个顾清峰还挺浪漫。”

“情人湾度假村？就是建在山沟沟里那个？”

小李没忍住白了方子博一眼：“什么山沟沟，队长，这地方现在可是网红的必去打卡地，想去都得提前预约，要不连房间都排不上。”

“是吗。”方子博翻过照片，又看了眼上面的‘8、13’字样：“那咱们也去打个卡。”

一听这话，小李顿时来了精神：“真的？我可是听说那地方门票不便宜，队长，咱们这算出公差吧？局里能给报吧。”

方子博长腿一伸盘在了桌角，语气慵懒：“局里不报，我请客！”

“队长大气！”

小李兴奋的去处理手头上的事儿，方子博却看着照片陷入了沉思。

想起顾人语在医院醒来第一时间找照片的模样，难道她真的没想起来这张照片吗？还是……她故意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