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道小门跟前,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这道门好像很普通,丝毫都没有怪异或者危险的气息。
我感应了那么几分钟,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还是鼓起勇气,慢慢推开了这道小门。
门非常的结实,关闭的严丝合缝,虽然没有上锁,但是也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开。船舱一共就这么大的面积,这道小门后面的空间也是有限的,在我推开屋门的那一刻,看到的似乎是一间用来住人的卧室。
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古香古色的,用料和做工非常精细,不过,只要看两眼就能确认,这一定是很多很多年前的物品。
所有的家具都涂了很厚的桐油和清漆,用来防水防腐,而且,桌椅板凳柜子茶几,全都固定到了地面上,防止船只颠簸的时候会左右摇晃。
不管让任何人来看看这个地方,肯定会下意识的感觉,这一定是某个人起居的卧室。
这些老家具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价值,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屋子里的那张床上。
那张床不大,四周垂着帷帐,我隐隐约约能看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不过,那张床,包括躺在上面的那个人,都没有任何动静,我仍然察觉不出异样的气息。反正既然硬着头皮进来了,目的就是要搞清楚这里究竟有什么,那张床上的人是最扎眼的,必须要去看看。
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如果按照之前的判断,眼前的情景和已经得到的信息就相互矛盾。这条船肯定是用来葬人的,我一直都怀疑,是祖师爷的衣冠冢,但是,衣冠冢里面就不可能会有墓主的尸体。
很快,我就走到了床边,轻轻撩开垂下来的帷帐,我真的看到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那模样,完全不像是一具尸体,更像是一个正在睡梦中的人。
这个人让我感觉有点很不寻常,他的身躯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他的五官比较端正,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年纪很大了,因为头发已经斑白。
可是,再看一眼的话,又觉得这人最多四十岁的样子,反正看起来让人感觉有点混乱。
如果要让我自己做判断的话,我只能认为,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只有那种道行很深的人,才能够在晚年保持非常良好的面貌。
这个人是谁?
这条船里的一些细节已经表明,肯定和白八门的祖师爷有关系,那些地藏纹就是很好的证明。
但这个人应该不是祖师爷,祖师爷尸解的传闻在白八门流传了那么多年,中间有一些零星的佐证,都能说明祖师爷仙逝的那一晚,尸体的确是不见了,谁都没有找到。
这个人的枕边,有一颗比拳头大一些的球,球像是牙雕的东西,上面布满了镂空的地藏纹,这种球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我害怕有什么陷阱,不敢直接伸手去拿,就先压低了身子,仔细的看了看。
这的确是牙雕,雕工精湛到了无以复加的底部,这颗球应该是中空的,我看到布满地藏纹的球体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锁眼。
一看到这儿,我的心头就猛然一动,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刚刚从铁皮鱼身上拿到的那把钥匙。
看起来,先前所发生的情况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沉船先出现,然后就是那条铁皮鱼,拿到钥匙,继而就找到这个镂空的球。
显而易见,这颗球看起来虽然很脆弱,随手一摔就可以摔碎,但我不觉得会这么简单,古人的一些手段,是现在人无法想象的。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也就不用费尽心力,专门再造一把钥匙藏起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没有钥匙,想硬打开这个球,肯定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经过一番观察,我认为没有什么风险,这才慢慢的把这个人枕边的球拿了起来。
当我慢慢翻转这个球的时候,突然就在球体的另一侧,看到了“寿山”两个字。
原本,我对这条船真正的主人已经产生了怀疑,等看见这两个字,脑海中顿时就有了眉目。
能让白八门历代铭记的人,肯定是祖师爷,在祖师爷之后,还有几个通天彻地的人物,在门内口口相传。
其中有一个叫郭敢的人,在白八门内的声望,仅次于祖师爷。
郭敢是祖师爷的长子,也是郭家最正宗的嫡传,这个人性情沉稳,天赋也高,很受祖师爷的青睐。祖师爷晚年,醉心于修道,郭家和白八门的事务,基本上都是郭敢去料理的。
在那时候,郭敢只要出面,其实代表的就是祖师爷,所以,他的声望在郭家第二代的人里面是最高的。
祖师爷传闻尸解成仙了以后,郭敢就成为郭家的家主,当时,郭家的地位还是非常尊崇的,郭敢收的徒弟比较多,艺满之后开枝散叶,遍布各地,只要郭敢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但是,到了郭敢晚年时,他和祖师爷一样,醉心修行,对俗世里的那些事情,基本就不插手了,全都交给了自己的子侄。郭敢晚年自号寿山老人,所以在后世提到郭寿山,其实说的就是郭敢。
不过,郭敢毕竟不是祖师爷,后世关于他的传说就少了很多,有些人说,郭敢晚年和祖师爷一样,也参悟了天地大道,最终尸解成仙。
这些传闻是不是真的,一直没人知道,但有一点,郭家没有祖坟,每一代郭家的家主死去之后,都是秘密下葬的。为的就是防备别人知道他们的埋骨之地。
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那么这个躺在床上宛如熟睡的人,就是郭敢了。
这个屋子里,除了这只球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了,我确定这个球没危险,就打算取出那把钥匙,先把球打开看一看,看看里头究竟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我这边取出钥匙,还没来得及下手去开锁,突然就有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我不由自主的低了低头,这么一眼看过去,头皮立刻就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