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了自救的能力,整个人顺着小路的边缘就朝山沟里滑落。
路边是个斜坡,滑不留手,怎么都止不住下坠的趋势,我的心凉透了,山沟下面黑乎乎的,尽管不知道具体都多深,一旦掉下去,肯定不好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感觉自己左脚的脚脖子猛然被人给拉住了。匆忙中回头一看,是胖丫咬紧牙关,及时拉住了我。
现在的情况相当不妙,胖丫也没时间多说什么,拉住我的脚脖子之后,拼尽全力朝上一拽。有了胖丫的帮助,我总算是甩脱了困境,急忙翻身又爬回到了小路上。
在我翻身爬回来的同一时间,胖丫的后背好像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给猛撞了一下。胖丫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这一击来的很突然,胖丫全力压低的身躯,躲了过去。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老是被动挨打,又在地势这么险峻的地方,时间久了迟早要出麻烦。
“看起来,还是小看这个老东西了。”胖丫就地一滚,语气已经非常急迫:“这老杂毛学的东西很杂,对付他不容易。”
“不行的话,咱们分开跑吧,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分身同时追赶咱们俩。”
“得了吧,你这点本事,要是他真来追你,你能躲得过?趴着别动!”
胖丫手脚并用的朝前爬了爬,然后支撑起身体。我完全无法分辨那股无形的力量是从哪里出现的,也不敢直接就爬起来。
就在我全神贯注想要找到一些端倪的时候,胖丫突然一抖手,丢出去一颗小球。
小球呼啸着从半空飞到了后方,在距离地面大概有五六米的地方嘭的一声爆散了。小球里面装的是一团粉末一样的东西,粉末亮晶晶的,爆散了之后,就飘散到各处,然后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在无数的粉末飘落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就看到老杂毛的影子显现了出来,他就站在离我们大概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老杂毛身上的伤也很重,还被我给捅了一刀,他的腰身已经站不直了,弯腰驼背的站在那边,我能看到老杂毛的手里,提着两个黑不溜秋的布娃娃,每个布娃娃上面,都沾染着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
我心里确实有点佩服胖丫,老杂毛隐藏的很深,只有胖丫才能想办法硬逼他出来。
当老杂毛现身的那一瞬间,胖丫立刻猫着腰朝那边飞奔过去,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躲闪的时候,要是不把老杂毛给搞定,后面就会一直找我们的麻烦。
我对老杂毛的确有点畏惧,这老东西的门道很杂,玩的也很花哨,不过,老杂毛重伤之下,实力肯定是要打折扣的,否则,他也不用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对我们下黑手。
胖丫飞奔出去的同时,我也跟着冲了过去。羊肠小道只有一米多宽,左右两边都是山沟,根本没有辗转腾挪的余地。胖丫冲的很猛,就是想在最短时间里跟老杂毛一决生死,老杂毛全力的后退,只不过却完全退不开。
当胖丫冲到离老杂毛很近的地方时,老杂毛猛然一抖手里的两个沾血的布娃娃。
这两个布娃娃黑不溜秋的,看上去更像是什么东西的皮子缝制起来的玩偶,民间这种用玩偶小人儿做法事的情况很多,但没有谁能像老杂毛这样,直接给被施法者带来致命的危险。
两个玩偶抖动起来的时候,胖丫的面前,似乎又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胖丫的本意肯定是不顾一切的先把老杂毛给放倒。但老杂毛肯定也急眼了,那股无形的力量,比之前还要大很多。
正在猛冲的胖丫突然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上,整个人嘭的一下被弹了回来,幸亏他做了很充分的准备,身躯被撞飞之后,也没有彻底失去平衡。
胖丫落到了小路的正中间,这一下撞的很惨,我看到胖丫的嘴角似乎渗出了一丝血迹。
与此同时,老杂毛转身就要跑,我知道轻重缓急,让这老东西逃走,后果不堪设想。
我连想都没想,直接从胖丫身上跳了过去,老杂毛又抖了抖手里的玩偶,我毫不迟疑的猛然朝地上一扑,瞬息之间,我能感应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贴着我的头发唰的呼啸而过。
躲过了这沉重的一击,我直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一把抱住了老杂毛的双腿,老杂毛在拼命的反击,此时此刻,两个人单纯是在靠自己的力量生死相搏。
我年轻力壮,如果放到平时,靠体力跟老杂毛搏斗,我觉得自己不会吃亏,但两个人纠缠到一起之后,我脑袋上松动的那块骨头,就好像又一次要崩裂的似的,强烈的眩晕还有剧痛一下子把我给淹没其中。
我的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但生死关头,压根就没有回环的余地,我强撑着不肯松手,继续死缠着老杂毛。
这时候,后面的胖丫也赶来帮忙,老杂毛明显气馁了,一个劲儿的想要挣脱我,胖丫风驰电掣一般的赶过来,二话不说,冲着老杂毛就下了死手。
我眼前的景象一直模模糊糊,忽远忽近,好像随时都会昏厥过去,脑袋只要一动,就会感觉脑浆子要甩脱出来。我只管抱着老杂毛的两条腿,死都不松手。
就这么斗了一会儿,老杂毛站不稳脚了,但这老东西也是凶悍之极,好像自己死了,也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他死死的抓着胖丫的一条手臂,等他的身躯歪歪斜斜朝着一旁倒下的时候,直接把胖丫也带了过去。
三个人现在各自纠缠在一起,我的神智非常模糊,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只管抱着老杂毛的腿。
很快,我就觉得身躯朝着路旁的斜坡猛然一滑,脑子里潜意识就觉得危险,迫不得已松开手,在周围胡乱的扒拉,想要找个能借力的地方。
但是路边的斜坡光溜溜的,什么都抓不住,很短时间里,整个人越滚越快,直接从上面一直滚到了山沟的最底部。
我好像腾云驾雾似的,等翻滚的趋势缓缓停止下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坚持不住,随后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