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产生了这个想法之后,一下子就慌了。人脑袋上的骨头被撬开一块,然后又原封不动的安回去,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对方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下意识的,我就感觉脑袋疼,尤其是伤口那块儿,好像随时都会从中间崩裂。
“你……你想干什么!”我心里一急,忍不住就脱口问了老杂毛一句。
“我看看。”
“你看什么?”
“看看你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
我心中的惊恐,顿时达到了顶点,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小白鼠,被人抓住之后,在我身上做试验。试验的结果是什么,估计连做实验的人都预料不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即便这一次我不死,以后不知道还要承受怎么样的后果。
与此同时,我心里又冒出了更多的想法。我觉得,石头提供了邪神庙这个地名,应该不是坑我的,只不过现在事情脱出了自己的掌控,掉入了一个非常被动的局面,我暂时摈弃了其他的念头,只想着如何脱困。
从这里逃出去,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还有机会卷土重来,被困在这儿出不去,结果就更糟了。
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事,老杂毛的身份来历,我不清楚,但他的手段绝对比我强的多,既然被困住了,我还能逃走?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胖丫了,一想起她,我的心就凉了半截,胖丫看上去不是个讲究人,否则的话,之前也不会自己金蝉脱壳逃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眼下谁都指望不上,前路未卜。
我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除了那一小块被撬开又填回去的骨头会疼痛,脑袋里面暂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你放心,死不了。”
“说的轻巧!”我对老杂毛已经没有任何的好感,邪神庙这个地方的东西,都是残酷阴邪的,老杂毛盘踞在这里,他的为人秉性,可想而知。
“你安心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本来还打算套一套话,试探一下这个老杂毛认识不认识石头。但此时此刻,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老杂毛还不知道石头的下落,要是我多嘴去问,没准会把石头也给暴露出来。
“不干什么,你是白八门的人,我又能干什么?你只管……”
老杂毛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闭上了嘴巴,我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动静,但这个小屋子里里外外静的针落可闻,什么都听不到。
老杂毛一直都很沉默,皱巴巴的脸庞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不过这时候他明显有点不对劲,脸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两下,一转身就出了小屋。
我能听到门锁被锁上的声音,急忙爬到门边,透过很狭窄的门缝朝外面望去。
“你锁门干什么!放我出去!”
“你在这里呆着……不会……不会有事……”
老杂毛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走。
他这么一动,我就觉得,这老东西的姿势有些奇怪,老杂毛背上的那只狐狸,平时是看不到的,我现在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非常淡薄的轮廓。
他背上那只狐狸,似乎也在左右的扭曲,再加上老杂毛这时候的东西,就让人感觉他好像非常难受。
老杂毛走出去最多有五六米远,一条腿好像骤然发软,一下子扑倒在地。他在地面上慢慢打了个滚儿,四肢身躯完全蜷缩到一块儿,脸上的表情已经痛苦的难以承受。
但是老杂毛的骨头倒是很硬,估计也不想让我看见他此刻的样子,挣扎着继续朝前爬,很快,老杂毛的身影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使劲推了推门,这道门看着很简陋,其实非常结实,门外头上了锁,从里面几乎就没有打开的可能。
小屋很小,除了这道门,连窗户都没有。
我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个老杂毛应该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外来的动静,而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一个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法则,都是不可逾越的规律,如果真要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来打破这个规律,必然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老杂毛不可能活那么多年,他就是靠着和背上那只狐狸相辅相成,才苟延残喘到了现在,但是我相信,老杂毛的长寿是有代价的。
我来来回回走了很多圈,然后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只能想法子逃走,老杂毛不在,我行动还方便一些,贴着小屋的墙角,把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空档可钻。
谁知道,小屋也和那道门一样,非常的结实,没有任何中空或者要塌陷的迹象,靠着我的力量,无法在墙壁上掏个窟窿钻出去。
我重新来到那道门跟前,心里愈发的急躁。老杂毛现在估计是最脆弱的时候,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溜走,后面再想逃跑就更难了。
我用尽全身上下的力气推动屋门,屋门的门板恨不得有一巴掌厚,这也不是正常的力量所能撼动的,前前后后尝试了至少有十几分钟,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心底的焦躁顿时就无法控制,抬腿朝门上踹了一脚。
门不可能就这么被踹开,可我心里又不甘心,哐当哐当又踹了几脚。
“别出声……”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蚊子哼哼般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声音虽然很轻,我却清楚的听到了。
我急忙趴到门缝处,朝外看了看。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人看起来是个年轻小伙子,估计和我的岁数差不多,细皮嫩/肉的。
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从来都没见过。
“我来救你,你千万别出声……”
这个人又轻轻冲着门缝这边说了一句,当他的声音又一次落入耳中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奇怪。
这人的声音有点粗,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个调调儿,跟胖丫毫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