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应该还没有发现二楼那些人的情况,否则就不会走得这么随意,没感觉到脚步的紧张。
那人应该是在床上坐了下来,片刻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轻声喃呢的话语,虽然听不真切,但是我听到了崔洁的名字。
他的声音本来就很轻,再加上床箱隔音,他的声音我听不真切,但是隐约的还是有些猜测,这声音很像是崔永福的?
虽然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崔永福,但是我不敢动,哪怕是一点动静也不敢闹出来,因为一旦被发现,以崔永福的手段我和高山红都有危险。
如果这个人是崔永福,那么床上躺着的又是谁?
幸好崔永福并没有发现床上那人的异样,毕竟床上那人经常吃安眠药,睡得死也是正常的。
房间里很静,静得除了崔永福的低低的说话声,还有我和高山红的心跳声,虽然不敢有一点动作,但是我和高山红却有种猜测。
这大半夜的崔永福从省城赶过来,近千里地,第一时间来看这个人,肯定是和这个人很亲近。
想到被烧得那个鬼样子,一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浮了上来,难道这床上躺着的是崔永福的弟弟崔永义?
崔永福这人心狠手辣,但是对自家人却是一个合格的大哥,也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会展露出他的温情。
另一个根据就是这么多年以来,竟然没有人知道床上的那人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话,崔洁的弟弟怎么会不在日记本上告诉我。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心中翻腾着,忽然房门又传来了一声轻响,一下子让我们刚放回肚子里的心登时提了起来。
“四叔……”声音忽然大了,果然是崔永福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被称为四叔的人也开了口:“永福,有警察来调查用义的那件事,你可要拿个主意啊。”
怎么也没想到四叔竟然是老支书,原来所有的事情老支书都知道,难怪对我和高山红的态度那么古怪。
听到崔永福起身迎了上去,两人多半是坐在太师椅上说话,甚至还有瓷器碰撞的声音,他们也不担心会吵到床上的崔永义,这个人还真的是崔永义。
崔永义竟然还没死,一些疑惑就有法子解释了,但是油画中的那只鬼又是哪来的?
崔永福和老支书讨论的就是我和高山红的调查,两人就好像闲聊一样没有太多的激动,甚至提起我和高山红也没有什么愤慨。
“四叔,栓哥那边怎么样了?”崔永福平静的问着。
栓哥是崔洁的父亲,双方这样的仇恨崔永福竟然还叫的这么亲近?
老支书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酸涩:“我估计着他们应该有所猜测,永福,我真怕哪天被他们知道永义还活着,他们要报警可怎么办?”
崔永福沉默了,好一会才苦笑了起来:“还能怎么办,警察要是找到永义那是他的命,他早就该死了……”
“永福你也别自责,我相信就算是栓子知道了也不会恨你的,你只是放不下这个弟弟而已,又有什么错……”老支书劝慰着,声音中说不出的感慨:“这些年你不一直在替永义赎罪吗……”
赎罪?我怎么听的迷糊,崔洁家人被打压的都不敢说话这还叫赎罪。
“错了就是错了,有些罪不是能赎的了的,当年都怪我只忙着做生意……”崔永福说起来还是很是懊悔,最少声音写满了自责。
“这些年你也做了不少了,当年栓子家小振那孩子失手打死人,你又找关系又是赔钱,为了不让小振进监狱,你可是在那家门口跪了一个多星期……”老支书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劝慰着。
原来崔永福还做过这种事,还真的是想不到,这么说的话他对崔洁家人还真不错。
“小振那孩子没本事,这些年他们家日子怎么起来的我最清楚,要不是你偷摸的帮他,他连媳妇都娶不上……”老支书显然了解所有的内情。
这些应该都是真的,毕竟就他们俩没必要说谎,况且崔洁的家人的隐忍,绝不是因为害怕崔永福的原因,更像是被什么事情胁迫着。
“四叔,就是没这事,咱们老崔家的事我也应该管……”崔永福可不会被人左右,直接打断了老支书的话。
“那是,这些年咱们村谁家不都是指望着你过上了好日子……”老支书很认同崔永福的话,崔永福为村子付出很多,这和我们猜测的一样。
崔永福显然并不想持续这些话,他不需要吹捧,或许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真心的,就没想过要别人感激什么的。
“四叔,我联系一下那家再去栓子哥家闹闹,尽量别让栓子哥家折腾,这些年了还是放不下……”说到最后崔永福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那家?随即我就想到了老支书提起的崔振失手打死一个人的事情,估计着就是死了人那家。
以崔永福的手段让那家人娶崔真家里闹,那就再简单不过了,给点钱就行,一天几百块钱都能解决,估计着这手段不是用了一次了。
难怪崔洁家人也都是那么古怪,他们要是追究崔洁的事情,他们家也别想消停,这就是崔永福的手段。
崔洁家里人真的不敢撕破脸,换做我也不敢,那边来闹起来他们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我估计着每一次解决都要靠老支书,否则崔永福不会和老支书提这个。
很多事情有了答案,但是所有的事情又还不能完全串起来,这让我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其实现在的疑点就是油画中的那只鬼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