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姑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有些话咱们站在这儿说了，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是那上门踢馆的，故意来难为你们的。”
柏芷兮看着玩笑道，四下里看了看，这时候正是大厨房里的人收拾的时间，等收拾好了差不多就散了，各自去歇息了。
大厨房有一半的人要去做早食，三四更天就得起来准备，所以大伙儿都睡得早，这会儿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容易被人看到了瞎传。
“这边请。”
夏姑姑心里想着这位小娘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无外乎求着她们多做几个菜给姜奕辰吃，或是想换一个好一点的时间，自己做吃食也方便些。
其实之前冬暖来的那几次也不是没提过意见，因为给他们的时间，都是跟饭点儿错开的，都是用过饭后的时间。
谁还吃完了自己的定例，然后又跑去大厨房做啊，可这分配也没明面儿上的错，每天能饭点儿前面做的，都是身份高贵些的女眷，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么一良妾。
“这用灶的时间都是要错开的，给了小娘你，那就得有别人在饭点儿用不上了。实不相瞒，奴婢纵使想帮小娘调一调，可是奴婢也实在开罪不起另外几位。”
不说别人，就是四房的姚初蕊，也隔三差五地来大厨房借灶，当然了，她不是吃的不合口味，是因为要调理身子，经常要吃药膳。
柏芷兮刚来就要动人家的灶，人家能答应吗？
进了屋儿，这里面便只有夏姑姑、秋果和她三个人了，柏芷兮便开门见山地道：
“夏姑姑的顾虑我懂，谁也不能凭白让着我呀，这个道理，我清楚。我爱吃辛辣的东西，要是哪天想吃上一点，这菜在灶上做，万一沾染了侯夫人或是其他哥哥嫂嫂的膳食，也是我罪过。”
“我想要调时间不假，却从没想过要占了那些已经定好了时间的姐妹们的，我想的是午后到晚饭备饭前，能不能帮我换一间一般没人用的厨房，给我用上半天就行。”
“我也不占大厨房的便宜，这烹饪用的食材、香料、调料，银子我都出，要是厨房这儿有什么香料碎，也可以给我留着，银子也由我这儿出。”
“只是有一条，就是这厨房要在午后借给我，最后我用这灶的时候，屋里只有我这儿帮忙的人。”
这就是怕担嫌隙给吓的，夏姑姑深以为然，只是还是不放心地道：
“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这要单独开一间厨房，这……奴婢得先请示了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示下才行。”
“夏姑姑，这大厨房好几趟的屋子，况且姜家武勋立家，当年还是我们爷的祖父说，说不定哪天要有将士要来府里操练，所以这做饭的灶台至少在数量上要跟上。”
“哪怕到时候吃得差一些，这些灶也得把足够的量供上，只不过这事儿打从他继承了这宅子之后，就没人干过罢了。”
那些灶和屋子都是空的，只日常派个人过去扫个灰什么的，平日里拿来堆一堆菜蔬罢了，借给她完全是可行的。
只是大厨房的管事儿突然间就给刚进门的妾室分了一间出去，难免不好看。
柏芷兮便继续道，“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吃食里的辣味儿沾染了别的夫人、姐妹饭食的味道，也是我自己有些用处……那厨房最后是靠后一进屋子的，那儿有火墙，我想烤些东西，还望夏姑姑能通融一二。”
“烤东西？能用到火墙的，怕是要做香料和干食吧？小娘是个有心思的，奴婢按理说是该答应下来的。可是这屋子总共就那么多，今天许出去一间，明天许出去一间，来来去去的，都许出去了。”
“将来再有人来要，奴婢这儿就不好开口了。而且这府里无论是要立小厨房还是要在这大厨房里借一间，都得由各自房里的夫人或是爷们开口。”
“再要么，在侯夫人那儿说一声才行。刚才小娘提醒婵儿，让婵儿……不，是让我们大厨房避免了一桩大错，我们是该感谢的，可是这事儿又着实为难……”
夏姑姑没有再说下去，主要是柏芷兮这话她着实不好应下。
要说柏芷兮想调整到午后到晚饭前的这个时间段儿是可行的，可问题是她想要单独的一间，还要动火墙这就麻烦了。
单独给她一间，说是借的，但事实上别人不去，就她一个人去，就跟把这间房单独给了她，设了小厨房没多大差别了。回头有人问起，这就是坏了府里的规矩了。
再说这动火墙，她要是做香料和干食用这东西，就不可能只是秋冬才用，定是春、夏也要用的，这柴禾和炭火的进出都是有数的。
春天和大夏天的动炭火，可不全是他们大厨房自己就能做主的，这种事儿还得在管家那儿过了明路才行。
柏芷兮哪里不知道她的为难，状似很纠结的想了想，说出一个提议：“听说最近侯爷和夫人胃口不大好，想吃些南边儿新鲜的东西，说是不止要能清口，还要带着爽脆的。”
“昨日秋果过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真不真切。我想了又想，想到家传的一道手艺，就想着说给姑姑听听。要是姑姑觉得还行，也许能合了侯爷和夫人的口味，就尽管做了给他们二老送去。”
“要是觉得不行，我再想想别的法子。左右我也不是一个人，姑姑也知道，四夫人既是我的主母，也跟我是养姐妹。我这刚进府，连个门儿都摸不着，她也心急，急着帮我想法子呢……”
柏芷兮目光殷切，目光中似乎带着千言万语，都是不方便在这儿说出的话，总之一看就能看出她的羞涩和忐忑。
夏姑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琢磨出些味儿来了，这些日子柏芷兮自己来过两回，秋果更是日日都来，她怎能不去打听清楚这对儿主仆的来历和她们在府里的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