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早已经收拾妥当。
司徒珩扶着沈清欢下了马车,看她。
“就回去那个房间。”沈清欢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管这份担心是出于什么目的。
嫁给司徒珩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让家人不担心,等沈家都去了漠北,自己在京城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没有后顾之忧,生死都置之度外,住在一个自己手刃仇人的院子里哪里会害怕?反而会畅快!
她重生归来,第一个仇人死在自己剑下,这感觉不足与外人道,但心里十分畅快。
甚至都理解了道家那句乱我道心是什么含义了。
司徒珩早就做了安排,但沈清欢容色如此淡然,他便陪着往主院来。
诚如司徒珩所说,安王府上无长辈,无妯娌,无小叔子和小姑子,她完全可以自由自在。
疏影和红缨可算见到了沈清欢,当着司徒珩的面,两个人要紧后槽牙守着规矩,伺候在身边。
司徒珩没有久留,他要去查看各处,虽说安王府里是安全的,但事无绝对,此次庞开扶灵归来,除了他之外还带着五百精锐,若这些人里有没头脑的,或是有人暗中怂恿,安王府无惧,但沈清欢绝对不可以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了。
疏影和红缨都红了眼眶,跪在沈清欢面前。
陈嬷嬷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沉了脸色:“跪下作甚?扶着王妃去沐浴更衣。”
“是。”疏影和红缨起身,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抚着沈清欢往浴房去。
浴房里,热气腾腾,朱砂的味道十分明显,沈清欢坐在浴桶里闭目养神,她知道这院子必定边边角角都仔细的净宅过了,其实何须如此,自己又不在意。
疏影和红缨小心翼翼的给沈清欢浴发,陈嬷嬷在旁边坐在小凳子上。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那晚的事不必记在心上,我既敢做就没有怕的。”沈清欢说。
在沈清欢取剑杀庞开的时候,陈嬷嬷全程都看在眼里,从小姐入宫到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
当时没反应过来,也怎么都没想到小姐会那般干净利索的杀人。
如今小姐就在眼前,陈嬷嬷还心有余悸,稳了稳心神,柔声说:“王妃,今非昔比,这里是安王府,饶是在沈家出这么大的事,也是瞒不住的。”
沈清欢嗯了一声。
“那天并非只有庞开一人,还有一些世家子,这件事会有风言风语的。”陈嬷嬷说。
沈清欢看着陈嬷嬷,勾起唇角:“奶娘,这世上的人多捧高踩低,若司徒珩不能护得我密不透风,那他才是会被人耻笑的人,你觉得庞家现如今的境地,还有人会为他们说话?”
陈嬷嬷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担心万一有风言风语,自家姑娘深受其害,就算再手眼通天的人也封不住别人的嘴。
沈清欢说:“不碍事,我全须全尾从宫里回府,庞家人都身陷囹圄,京城那些人就知道什么是闭嘴了,别的不说,太后赐给的凤冠,是司徒珩亲手摔碎的,这话说出去太后会相信?”
“王妃,往后日子长着呢,还是要小心为上。”陈嬷嬷说。
沈清欢答应了句。
心里却在想,是啊,往后日子长着呢,自己还真需要徐徐图之,毕竟没有什么让自己出手的地方,等一等,祖父他们离开京城再说。
当晚。
司徒珩回到主院,厨房精心准备了席面,系着红绳的酒盏,点燃的龙凤烛,重新换了的红喜字。
沈清欢没有扫兴,换上嫁衣,静静地看着司徒珩。
“没有喝合卺酒,今儿补上。”司徒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