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洛守礼面露斥责:“你个无知妇人,你懂什么?明辉是学业考核不合格被退学的,在京城能找到什么好学院?至于宝珠,她那般刁蛮任性,刚好可以带去肃州,好好管教管教!”
孙氏所图,件件落空。
恰逢此时,东宫的管事过来汇报事务。
洛守礼识相地起身:“娘娘事忙,微臣便不打扰了。明日微臣便会携带家眷启程,远赴肃州。”
“愿父亲一路顺风。”说完,洛云舒看向知意。
知意会意,取来黄金百两,交给洛守礼。
洛守礼推辞了一下:“娘娘,这使不得。”
“父亲,此去肃州山高路远,有道是穷家富路,带上一些银钱终归是没错的。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还请父亲笑纳。”
洛守礼这才接了,屈身道谢。
洛云舒亦起身相送。
直到洛守礼和孙氏出了门,洛云舒还是站在那里,没动。
这一刻,她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是故意让洛守礼去肃州的。
在裴行渊顺利登基之前,她不会让洛守礼回来。
洛守礼这个人趋炎附势,一心想着攀附高门,他留在京城,会给她添乱。
所以,他必须走。
等裴行渊成事之后,天高路远任她行,她也不会再和洛守礼相见。
所以,这一次,便是生离。
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分、母女情分,早在上一世就消弭了。
可,她的心里却很闷,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洛守礼不会知道,她给出的百两黄金,是对父女一场、母女一场的最后告别。
他们生了她,却又不顾她的性命,她给出这百两黄金,是割舍,也是了断。
他们之间,如此而已。
重新回到柔仪殿,洛云舒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拿了一本书在手里。
直到旁边传来倒茶的声音,洛云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这页书,从未翻动过。
她把书放在一边,端起那杯刚倒好的茶,放在唇边。
是上好的红茶,底蕴醇厚,回味悠远。
“几时换了红茶?”洛云舒随口问。
绿茶清爽,她这里一直用的也是绿茶。
“你若喜欢,我再让人送。”
是裴行渊。
洛云舒急忙起身,声音有些局促:“殿下,我不知道是你。”
她以为,来奉茶的是知意。
裴行渊笑笑,声音轻缓:“坐吧。你打理事务辛苦,我为你奉茶,也是理所应当。”
说完,他也坐下。
洛云舒调整了一下心态,问道:“殿下此来,是有事吩咐我做?”
“是有这么一件。”
“殿下请讲。”洛云舒正襟危坐。
她和裴行渊合作,自然要尽心尽力。
但凡是他吩咐的,她必定要把事情办成。
然而,她却看见裴行渊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