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跪了多久,我只知道哥哥再来扶我的时候,我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是他抱着我回了我的院子。
“我已经和皇祖母皇上说过了,”哥哥冷冷淡淡的对我说道,“你嫂嫂病了,你明日要回京陪她。”
听了哥哥的话,我激动不已,哥哥替我找了一个我可以回京的理由,“哥哥,谢谢你。”
“哥哥已经帮了你这么多,”哥哥说道,“如果你一直都执迷不悟,那么哥哥也救不了你,去见他吧,你去问问他的心,问问你自己的心,如果要断,便永远断了吧,就是一辈子不嫁,裕亲王府养你一辈子。”
“好。”我哭笑着应了。
……
我没有选择马车,和送我回京的四个侍卫一同骑马,我打马打的厉害,只为能早些回到京中,能早日见到他。
回了裕亲王府后,我去了嫂嫂的主院,做戏做全套,嫂嫂也是躲在院子里,哪儿也没去的。
到了晚上,我换了一身男装,去了容若的府上,却得知,他随皇上去了玉泉行宫,根本就没有回来。
他,到底去了哪儿?
就像没有瞒着哥哥一样,我把我的所有心思告诉了嫂嫂,我只求她派人去给我打听他的下落。
他和皇上说要回京,他不是回这里,他是去了哪里呢?一连找了几日,都没有他的消息,他仿佛就没有回京一样。
我心情低落的像是连着下了无数次雨的阴天一样,就连院子里早就败落的鸢尾花,也是让我没有好……
等等!鸢尾花!
那个庄子我只去过一次,哪里记得在哪里?然后还是求了嫂嫂,让嫂嫂派人去查容若的名下庄子有哪些,或是跟他亡妻有关系的庄子也行。
纳兰家的庄子很多,容若和他亡妻名下的庄子也有很多,我也不能一个一个去找,那样我没找到就能累死。
五月三十。
最后终于查到他种了花草的庄子在哪儿,不仅如此,他们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容若亡妻的祭日正是今日。
如此,我更加肯定他就在那个庄子了。
他这些年来,念念不忘他的亡妻,怕是人尽皆知的。他为亡妻写了那么多的悼念诗词,也是流传甚广。
他有多爱他的亡妻,我就越多的爱着他。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我没有犹豫,便让人带路,飞快的骑马赶去那个种了一大片鸢尾花的庄子。
现在已经过了鸢尾花的季节,我便没有看到记忆中的那片鸢尾花田。
可我也顾不上这些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他,却在奔着去庄子里的那个院子时,与里面慌乱出来的小厮差点撞上。
“哎呦。谁呀,不长眼睛。”
那个小厮跌倒在地上,我被同来的嫂嫂派来的芜辛扶着,没有跌倒。
“放肆!”芜辛呵斥道,“这可是郡主,你才没长眼睛呢,慌慌张张的每个样儿,你们主子呢?”
听到郡主,那个小厮慌的连忙抬了头,看到我一身打扮,没有怀疑,又听芜辛问的,连忙回道,“主子他,主子他死了。”
“什么!”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双腿也一软,差点跌倒?
这是容若的庄子,容若的院子,自然只有他是主子!
死了?不会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主子没气了,”小厮被我这么一呵,哭了出来,“他喝了好多天的酒,又染了风寒,今日奴才还是没有拦住他,他又喝了不少的酒,刚刚奴才去给他端了醒酒汤来,一回来便看到主子倒在地上,我一摸身子有些凉了,也没了呼吸。”
他说的,我并没有听全,我拨开他的身子,挤进了厅里,果然,桌边趴着那熟悉的身影,没有动静的身影。
我看到他的时候,竟然有些胆怯了,不敢上前,不敢再去质问他,我只求……只求那个小厮说的是假的,他只是睡着了。
芜辛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号了他的脉,肯定的说道,“郡主,他真的死了。”
芜辛是如何厉害,我是清楚的,所以嫂嫂才扣下芜香,吩咐她跟着我来的,芜辛说的,便是……真的了。
我想哭,眼泪都流不出来,我无神的走到了他跟前,伸手想要去触碰他,被触手的冰凉给吓的不知所措。
他不会再醒来了,他真的离开我了,我都没有机会去问他,他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丝,哪怕一丝的喜欢呢?
芜辛吩咐那小厮去找人,然后又再厅里转了一圈,突然她停留在书案前,然后将案桌上的纸给捡了起来。
芜辛将写满字的纸递给了我,我好奇的看了起来,越看越心酸。
这是他写给哥哥的一封信。
王爷,臣有悔,求王爷责罚。臣不该喝酒,不该喝醉了,不该对郡主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一切是臣的错。
求王爷责罚臣,求王爷谅解,臣不会让郡主难为,臣会向皇上请求,求娶郡主。
只是,臣家中已有两妻,同是臣明媒正娶来的,臣不能欠着他们的,所以,郡主便要委屈些。
但郡主金枝玉叶,臣会给她正妻之位,家中的妻子官氏为平妻。除此之外,臣没有别的能给郡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