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叹了口气,“你呀,也还好好待她,她跟着你,委屈她了。”
四阿哥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应下,“是,儿臣明白。”
听了皇上和四阿哥的谈话,柒玥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年侧福晋是年羹尧的妹妹。
那个少年,她三十年前在回京路上遇到的诚孝少年,年羹尧。
用了午膳后,皇上和四阿哥父子二人去对弈了,柒玥和含卉便被四福晋伺候着去厢房歇着了。
“贵妃娘娘、和妃娘娘这样可妥?”四福晋小心翼翼的问道,“臣妾安排不周,还请两位娘娘莫要见怪。”
柒玥和含卉坐在榻上,却并没有睡意,“四福晋不必忙碌,本宫不过是在这儿过这一两个时辰,何必折腾人呢?再说,本宫还没有困呢,四福晋困吗?不困的话,就坐下陪本宫说会儿话吧?可好?”
四福晋看了看柒玥,又看了看含卉,点头应了下来,“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陪贵妃娘娘坐一会儿吧。”
柒玥直奔主题的问道,“四福晋如今是将哪个公子养在跟前的?”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与四阿哥是少年夫妻,如今算下来已经是夫妻近三十年了,可惜却只为四阿哥生了一个长子弘晖,不满八岁便早殇,后来,她再不曾有过子嗣。
如今乌拉那拉氏已经四十岁了,就算有恩宠能怀上孩子,怕是也不一定能顺利诞下。
四福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四阿哥,膝下都要有孩子的,那么抱养一个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如今,侧福晋李氏有三公子弘时,侧福晋年氏怀有身孕,侍妾钮祜禄氏有四公子弘历,侍妾耿氏有五公子弘昼,另外这府里还养了二阿哥胤礽的第六女。
四福晋被柒玥的直白问的有些愣怔,可随即又慢慢冷静下来。
四福晋瞥了眼和妃,知道柒玥没有瞒着和妃的意思,轻轻开口道,“不敢瞒着贵妃娘娘,臣妾心里着实为难,这弘时被李氏养的有些娇纵,爷在的时候还能管他几分,爷不在,便是连臣妾偶尔也不放在眼里。臣妾挺喜欢弘历的,那弘历是个孝顺的,可在孝顺也不是孝顺臣妾。至于弘昼……罢了,贵妃娘娘,臣妾不想养一个于本宫无感情的孩子,所以臣妾想养一个稚子,那样,臣妾便是他的额娘,只是他的额娘。”
柒玥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莫不是想要年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四福晋听了,苦笑起来,“贵妃娘娘何必来挖苦臣妾,臣妾哪敢打年氏孩子的主意?合府,我们爷最护着她了。”
说完,四福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臣妾这两年也着实有些疲惫,再过几年吧,待爷与年氏平淡了一些,臣妾仔细为爷挑上两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臣妾再……再为自己着想。”
柒玥明白四福晋的苦,却也明白更多人的无奈,四福晋做的很对,连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含卉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将默默无语的两个人的注意力给找了回来。
柒玥瞥了含卉一眼,才对四福晋说道,“本宫与和妃还是歇息一会儿吧,四福晋尽管去歇着吧。”
“是,那臣妾告退。”四福晋应了下来。
……
午睡后,柒玥去院子里找皇上,远远的便听见一阵朗朗清晰的读书声。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
柒玥不由得顿住了脚步,拉着含卉一起停了下来,不想自己的出现打扰他们。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好!”玄烨惊呼一声,赞道。
一百多字的爱莲说,被弘历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不仅皇上觉得可赞,就连柒玥也觉得弘历值得赞扬。
柒玥并不是那吝啬之人,心里有感,便行动起来。
柒玥拉着含卉进了园子,便又便扬声说道,“弘历背的甚好,本宫听了也喜欢。”
“孙儿给祖母请安。”弘历听到柒玥的声音,有些羞涩的转过头来,冲着柒玥和含卉行礼道。
“快起来吧,”柒玥对弘历说道,“本宫可心疼你呢。”
“多谢祖母。”弘历小声应了,站了起来。
柒玥回头对惜若说道,“将本宫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惜若应了,然后去了放置东西的厢房,将柒玥吩咐的东西拿了过来。
柒玥备着的东西是三份笔墨纸砚,当然其中一份却是顶好,尤其是那一块上等徽墨更是难寻。
柒玥将那顶好的那份赏给了弘历,另外两份给了弘时,并让他分给弘昼一份。
“孙儿多谢祖母。”弘历不敢推辞,看了阿玛一眼后,小心翼翼的接了下来。
至于弘时,对于自己收到的本来也是上等的笔墨纸砚,却不及弘历的,而心中很是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