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天还未亮,含卉便醒了过来。
“银锁,银锁。”含卉哑着嗓子唤了几声。
“娘娘?”守在榻边的银锁听到声音,连忙爬了起来,“娘娘你醒了?”
一边说着,银锁一边爬了起来,凑到床头去扶含卉。
“什么时辰了?”含卉还有些迷糊。
“刚卯时。”银锁看了一眼沙漏说道。
平日这个时辰她也会起来了,只是今日实在疲惫不堪,趴在榻边就睡的忘了时辰。
“卯时,”含卉嗯了一声,“能起……不对!银锁,我的孩子呢!”
这个时候的含卉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摸自己那已经平坦了的腹部,“我不是已经生下孩子了吗?孩子呢?”
“娘娘,你别急,孩子她,孩子她……”银锁着实不知道怎么说,她也说不来谎话。
“我想起来了!”含卉睁大了眼睛,“孩子她一生下来就是……就是死的!我还血崩了,是不是,银锁,是不是!”
说着说着,含卉又哭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死了,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娘娘!”银锁更是心痛,劝慰道,“娘娘你别这样,娘娘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贵妃娘娘一定会帮你找到是谁害了你的。”
“姐姐?”含卉听到银锁说的,抬起了头,“姐姐会帮我找到凶手?”
“肯定会的,”银锁点头肯定道,“贵妃娘娘和娘娘你的关系这么好,一定会替你找到那个害了你的人!”
“银锁!”
金铃从屋外走了进来,冷着脸说道,“你在说什么?娘娘不过刚醒来,什么都还不知道,你就替贵妃娘娘说好话,可有什么其他目的?”
“金铃,”听到金铃的话,银锁忍不住皱眉辩解,“一定不会是贵妃娘娘做的,贵妃娘娘也是被雨杏给瞒住了,怎么会……”
听到金铃和银锁的争辩,含卉止住了哭声,抬头从她们两人身上略过,“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娘娘,你是不知道,贵妃娘娘她……”金铃一听,开口就说道。
“金铃!”银锁连忙喝止住金铃,陪着笑对含卉说道,“娘娘,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贵妃娘娘找到了一些线索,能追到是谁害了你。”
“银锁,”金铃冷笑起来,“你到底是娘娘的人还是贵妃娘娘的人,怎么一句两句都维护着贵妃娘娘呢!”
“说!”含卉即使气血不足,即使嗓子哑了,说出啊的话呢不容置疑,“一字不落的说,本宫不想听到你们有什么隐瞒!”
“还是奴婢来说吧,”金铃赶在银锁开口前说道,“娘娘,今日……”
有了含卉的命令,银锁也没法阻拦,金铃绘声绘色的将今日在景仁宫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连柒玥回了清心堂的一些事情也给说了。
金铃说的起兴,根本就没发现含卉的脸色变了,“娘娘,奴婢瞧着贵妃娘娘还把雨杏的尸首给留在承乾宫,就没什么好心思,奴婢瞧着雨杏根本就没有背叛贵妃娘娘,分明是替贵妃娘娘做了那样的事情。”
“说完了吗?”含卉冷冷的问道。
“还有,”金铃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她……”
“放肆!”含卉随手抓了抓,只抓到一个汤婆子,气愤的扔了出去,“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宫面前编排贵妃娘娘!”
金铃被扔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被含卉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金铃傻了眼,“娘娘,明明是贵妃娘娘有鬼,她……”
“闭嘴!”不等含卉再开口,银锁顾不得规矩的呵斥道。
“莫说贵妃娘娘待本宫亲如姐妹,绝对不会害本宫,”含卉冷笑道,“就是她想要了本宫的命,本宫也不会皱个眉!你以为贵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她才不屑用这样的法子呢!你当真是狗胆包天,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
“娘娘……”金铃连忙跪下。
“咳咳,”含卉因为嗓子哑,话说的多了,一口气没上来,咳了几声,“来人,把金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拖出去杖责三十!”
“娘娘,”一看含卉动了大怒,银锁也连忙跪下替金铃求情,“金铃再不该,也是为娘娘着想的,她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的,娘娘,你就饶了她一回吧!”
“哼,”含卉冷哼一声,“若她不是忠心的,那么本宫刚刚就直接让人杖毙她了!还愣着干什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吗?”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金铃听到杖毙二字,浑身发冷,连忙磕头求饶,“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呵,不去叫人是吧?你们胆子都大了,”含卉被银锁和金铃两个人给气的不轻,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那本宫自己去!”
“娘娘,”银锁上前拦着含卉,“娘娘你身子还弱,千万不能下床啊,万一坏了身子,你以后的几十年要怎么做?”
“这副身子算什么?”含卉摇了摇头,“你们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不明白本宫的心思,就胡乱去污蔑贵妃娘娘,本宫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金铃心里不安极了。
“你没错,”含卉冷冷的说道,“错的是本宫,本宫就不该给你们侮辱贵妃娘娘的机会,本宫就是饶了不打你,也要亲自去承乾宫给贵妃娘娘赔罪!本宫今日就告诉你们,本宫的命是贵妃娘娘的,以后谁敢不敬贵妃娘娘,先问本宫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