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嬷嬷连忙爬了起来,佝偻着背跟在知画身后去拿静芊公主用的雪花霜。
雪花霜拿来的倒是快,知画将瓷瓶递给了王太医,刘嬷嬷又自觉的跪了回去。
装雪花霜的瓷瓶,是广口不高的瓶子,绿色的瓶身,显得很是有清新的意味。
王太医接过瓶子打开,凑到了鼻边去闻,顿时脸色大变,“这哪里是什么防冻雪花霜,这霜膏不仅不能防冻,还会使皮肤一遇风就溃烂的!”
“啪!”王太医的话音一落,内室门口也传来瓶子破碎的声音。
众人回身去看,正好看见惠妃身形有些不稳的扶着墙,脚边是一只已经坏了的高瓶,另一边的一只高瓶正完好无损的立着。
内室门口本来是一对儿的瓶身绘着梅花的高瓶,想来应该是惠妃听到王太医说的话,然后没站稳,推倒了高瓶。
“娘娘。”知画连忙去搀扶惠妃。
“王太医,刚刚你说什么?”惠妃扶着知画往这边走来,不可置信的问王太医,“你说这雪花霜里面不是能防冻的雪花霜,而是会使皮肤溃烂的毒药吗?”
“惠妃娘娘,”王太医朝着惠妃低了低头说道,“这说不上是毒药,只是……”
王太医还没解释完,就被惠妃的怒气给打断了,“这不是毒药是什么?静芊公主的脸上,哪来有好的地方?”
“这,微臣……”王太医连忙去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的确不是毒药,说来说去,也不能和惠妃娘娘争执起来吧?
惠妃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走近将王太医手里的瓶子夺了过来,“这也不是钟粹宫的雪花霜啊。”
为了区分,各宫用的东西都不同,不仅雪花霜的瓶子,还有其他很多东西,最简单的也要刻上标记。钟粹宫的瓶子设计,惠妃自然最了解,一眼就看出来了。
“刘嬷嬷,这雪花霜哪来的?”惠妃回头,狠狠的瞪了刘嬷嬷一眼,“你怎么不用钟粹宫的雪花霜!再说,就是别人送来的东西,你没有经过太医的查验,就给静芊公主用,你有何居心!”
“这……这是语常在送来的。”刘嬷嬷傻了眼,“语常在是静芊公主的亲娘,她还能害静芊公主不成,所以奴婢就……就……”
“糊涂的奴才,”知画气的忍不住骂道,“静芊公主的额娘是娘娘,你嘴里胡说什么!就是语常在不会害静芊公主,但是她万一要害娘娘呢!”
一旁的柒玥有些惊讶起来,那瓶子不是钟粹宫的东西,却是让柒玥有些眼熟的。
那瓶子,和承乾宫平时用的雪花霜瓶子是一样的,清心堂就有几瓶不同作用的雪花霜。
难道,这不是良药的雪花霜,真的是语常在送来的?
语常在是不会害静芊的,那就真的是如知画所说,害惠妃娘娘的?
柒玥突然想起了,之前刚进钟粹宫等在门口的时候,她和荣妃娘娘听到的静芊公主和刘嬷嬷的对话。
柒玥不由得看向了荣妃,正好和荣妃对视,想来,她也想到了。
“知画,”惠妃脸色更加冷漠起来,遮不住的怒气夹杂在话语里,“你去清语轩走一趟,将语常在给本宫请过来!对了,再派人将皇上请来。”
“惠妃妹妹,这……”荣妃觉得有些不妥,刚开口想要阻拦,就被惠妃打断姐姐没说完的话。
“荣妃姐姐不必拦着妹妹,”惠妃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今日这事情,若不好好的查清楚,本宫也没脸见皇上,见静芊了!”
“那好吧,”荣妃也没办法在劝,只得应了下来,“那本宫今日陪你,找到,到底是谁做下这等子坏事。不过,想来不会是语常在做的,想必是哪里出了岔子。”
“不管是谁,就是她语常在,本宫也照样不会饶了她。”惠妃冷哼一声。
柒玥张了张最想要说什么,被身后的惜若抵了一下,终究闭了嘴吧。
她本来想把之前听到的话给说出来,却也知道不过是把怀疑扯到刘嬷嬷身上,而语常在并不能摘出来。
还是等语常在来了之后再说吧,毕竟和自己同处一宫,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诬陷,毕竟,在她看来,那个刘嬷嬷最有嫌疑。
按规矩,不管是谁送的东西,尤其是进口的,擦身上的,都要让太医查看的。
刘嬷嬷不守规矩,却自以为是,这样很容易被有心的人钻空子,又如何不是嫌疑最大?
知画去的急切,语常在来的也快,慌忙进了内厅,顾不上请安,看了一圈,直接走到了静芊公主跟前。
看见静芊不哭不闹的样子,语常在才放下心来,想到自己的疏忽,直接走到惠妃身边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奴婢给惠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奴婢刚刚担心静芊公主,有所冒犯,还请惠妃娘娘责罚。”
“责罚?”惠妃冷哼一声,并不让语常在起来,“本宫哪里敢,你才是静芊公主的亲生母亲,本宫哪敢责罚你呀。”
“奴婢惶恐,”语常在还是第一次听到惠妃这般冷嘲热讽,有些慌乱,“惠妃娘娘息怒。”
“有什么喜怒的,”惠妃伸手将一旁的茶盏扫落在地上,摔在了语常在的面前,“你给静芊送的这是什么雪花霜?你是害静芊呢,还是害本宫呢!”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就是见天冷了,送了一瓶防冻雪花霜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语常在着急的解释道。
知画去了清语轩只是和她说静芊的脸伤了,她一急就过来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
“没有别的意思,那静芊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惠妃指着静芊的脸质问语常在。
“什么?”语常在傻了眼,“惠妃娘娘是说,静芊公主是因为擦了奴婢送的雪花霜才变成这样的?怎么可能!”
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