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猛地将她按在树干上,温热的唇重重压在她额头,带着硝烟味的呼吸扑在她耳侧:“先别出声,听我说。”
这个带着雪松微凉气息的怀抱,让南向晚瞳孔骤缩。
那一刻,仿佛风停了,一切声音都静止了。
她茫然又震惊地抬起脸。
林砚低下头,眼前男人下颌青茬密布,黝黑的面容,颈间烧伤的疤痕,甚至眼底翻涌的狠戾都让她陌生到心悸。
林砚替她解开了锁链,一字一顿道:“这把小刀你拿着,接下来,你得靠你自己闯回去,将你所知道的情况尽快报告给县公安局,让他们派人来边境线救人,知道吗?”
“……你要做什么?”
她只觉自己有满腹的话想跟他说,胸口烫灼得她连呼吸都难受,可到头来,她只能憋出这么一句来。
“我得留下来,这是我的任务。”他的胸膛也起伏得厉害,声音都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紧张,而是因为太过于发狠地去压制剧烈的情绪。
他的任务……对啊,他的任务肯定不仅仅只是为了破获一起拐卖人口案件,肯定有更大的、更危险的任务存在。
南向晚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鼻酸,不让自己声音颤抖:“你会没事的,对吗?你会平安的,对吗?你会活着与我团聚的,对吗?”
这三句话,其实汇总也都是一个意思。
她要他活着。
林砚只回了她六个字:“保证完成任务。”
——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南向晚终于爬出了地道。
从地道口爬出时,她指甲缝里还嵌着潮湿的泥土。
她跌跌撞撞地朝村口赶去,陈志国开了警车过来,并且肯定就停在附近,而她会开车。
可没走多远,身后突然响起秸秆断裂的脆响。
她回头,只见十来个举着锄头的村民从墙后的阴影里涌出来。
“闺女,你咋一个人呢?” 他一双灰青的眼睛盯着她,声音沙哑:“村长呢?”
南向晚攥紧手心,指甲盖因用力泛白。
村民们渐渐围拢。
有人见她一个柔弱女子赤手空拳的,胆子大些的青年往前率先蹭了两步,想去抓拿她。
“看来是侥幸逃了出来。” 青年舔了舔嘴唇,摩搓着手掌:“可你幸运了一次,可不见得能幸运逃脱两次……”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可不能叫她跑了。”
“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敢不敢跑。”
“女人就是得教训几顿,才懂得什么叫听话。”
“你们想抓我?”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冷硬。
不等村民反应,那把藏在袖口的小刀已滑入掌心,先悄然在左手虎口划开半寸长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将刀面染红,也将她的手染红了,她故作癫狂般笑着:“你们知道我怎么从地道爬出来吗?”
她将刀挥出来,有胆小的婆娘忍不住尖叫。
南向晚盯着那个为首的那个老汉,瞳孔在火光中缩成危险的竖线:“因为我刚杀了个看守的人,瞧啊,他的血还没凉呢。” 她扬起带血的刀,冲靠近的青年晃了晃。
“你们要是觉得自己脖子比他的硬,就尽管来啊——”
人群猛地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