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帮杨小龙穿戴铠甲的金花娘子面露难色道:“那…朱夫人问起美人鱼,奴婢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老爷您的情妇吧。”
杨小龙穿戴的姿势停顿片刻道:“朱夫人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顺便再告诉朱夫人一句,好官手下兵多,好男家中妻多,我是怕她持家太辛苦,帮她分摊些家务。”
“至于美人鱼想在府中做什么都由她,让夫人只好吃好喝供着就成,如果美人鱼府中呆腻了,就让穆夫人和年夫人带她去周围名胜古地转转。”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飞来,金花娘子手快一把抓住。
美人鱼穿着红布兜,四肢赤裸从床上坐起来道:“臭不要脸!说的老娘像是白吃你家饭一样。你怎么不说是自己管不住裤裆下那玩意,把老娘霸王硬上弓的!”
杨小龙真怕了母霸王龙,一把夺过苗三娘手中头盔,往自己脑袋上一戴,急忙向营帐外逃去。
瑶景玉见美人鱼大半个身子赤裸,自己非礼勿视,也追着杨小龙也逃往营帐外…
“呵呵!”瑶景玉边追杨小龙边噗嗤笑道:“你把她送回苏州老宅,就不怕她母老虎给你把家掀翻了?”
杨小龙冷哼道:“你别被她外表所蒙骗,她聪明得很,一个能在海上闯出名头的女海盗,怎么可能像街头的泼妇,她刚才那是在向我讨要价格呢。”
“我要是不送她回苏州住段时间,给她一个能安身立命的身份,她能安心为我训练水手,能好好为咱们赚钱嘛!”
瑶景玉八卦道:“那你就不怕朱夫人嫌你找了一个老女人回来?”
杨小龙回头道:“巧云是大家闺秀出身,做事知道轻重缓急。美人鱼是将来杨家商船队的女提督,能为杨家赚取大把的银子。”
“她知道来龙去脉后,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主动提议给予美人鱼应有的名分。”
“还是你厉害!”瑶景玉咂咂嘴打趣道:“还是团练使厉害,一院子女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杨小龙直接就是一飞脚,“本领没见你长多少,这插科打诨倒是一学一个精通啊。”
“好!”瑶景玉立刻立正道:“那咱们就赶紧整队出发讨贼吧,我都有些等不及想跟那些山中毛贼们过过招了。”
杨小龙摇摇头,“你除了舞刀弄枪,指挥打仗就没点别的爱好?”
“都快二十岁了,你也该成家立业了,要不我让夫人给你介绍几位大家闺秀…”
瑶景玉翻身上马道:“这就不容大人操心了,我自有想法!”
杨小龙上马追上道:“朝廷的封赏都批准了吗?
“张钦差都批准了。”瑶景玉回头道:为了补充咱们团练兵员战损,将裁撤的太仓卫和镇海卫中青壮全部补充入团练,人数大约两千七百余人。”
“还有,王德宝被授予正四品指挥佥事职。林强、裴英、赵美人正式授予正五品千户职务。”
“卢祥因陷阵、斩将两功,授予副千户职。方管家授予百户职。其他有功的兄弟也都按照军功受赏,现在全军士气高涨的很。”
杨小龙有些得意了一下又有些担忧道:“所以你想趁着趁热打铁,尽快入浙江剿匪?”
瑶景玉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考虑,你怕部队没有山地作战经验,又担心会损失过大。”
“但自古战争哪有准备周全的时候,既然已经定了就要打那群山贼一个措手不及,决不能让对手有丝毫防备。”
大军奉命进入浙江处州,其目标是围剿清田县山区内的山贼。
处州府以山地为主,又与温州府和台州府接壤,其中庆元县、景宁县、云和县、清田县,四县内山贼最多。
这群山贼经常假扮成倭寇入温州府与台州府境内打劫,每次洗劫后退回山区内化整为零,回家继续抡锄头为民,让浙江按察使司衙门极为头痛。
一路上,瑶景玉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将剿匪目标定在清田县,首先由卫所官军堵住各府各县之间道路隘口,防止山贼四处流窜。
团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围剿清田县境内各处匪寇山寨,歼灭山贼主力后,交由地方衙门清剿剩余山贼。
然后,团练再返回头与卫所官军一同合围云和县内的山贼,下一个是景宁县,一步步挤压山贼活动空间。
让他们往福建山区逃窜,这样张璁就有理由授权杨小龙率部入福建剿匪。
朱国治批准了围剿计划,下令严州府卫所官军入衡州府,绍兴府卫所入金化府,台州府与温州府官军封锁处州府交界处。
某图将山贼困死在处州境内。在封锁期间,各卫所官军防区责任明确,谁的防区出现漏洞,守卫此处的将领一律祭天。
杨小龙站在一处不高不低的山坡上,瞭望着远处正在行军的倭人营。
阴暗的天空里,飘扬着一股股潮湿的气息。
倭人营出发前全营齐装满员五百一十人,两日前,在腊口镇集结出发后,一路上遭遇山贼的袭扰,给倭人营造成了阵亡一百余人的损失。
杨小龙回想起那天松本一郎被伏击,将战死的士兵尸体搬回驻地时,全军将士都震惊的表情,也记得瑶景玉抽搐着苍白的脸和冒着怒火的双眼。
瑶景玉作为统帅,还没有和山贼正式交战,倭人营就损失五分之一的兵力,换成任何一位指挥官也会感受到是奇耻大辱。
那松本一郎倒是一名称职的指挥官,他没有因为被伏击就停下来搜索袭击的山贼,而是仍然按原定计划于带领全营继续在前探路。
杨小龙亲率前锋营暂时担任总指挥,负责随时支援倭人营作战。
路过倭人营被埋伏的山谷时,仔细观察一番地形,心中暗自佩服策划伏击的山贼计划周密,也领教到这群传递近百年的山贼残忍。
两日前,山贼首领派出七八批人手不断挑衅松本一郎,使倭人营在不断胜利中,放松了应有的警惕,山贼轻而易举引诱倭人营掉入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从山谷内坡地上的痕迹,以及战死的士兵身上所中箭支数量上大致判断出,参与伏击的山贼大约有六百人以上。
从射击距离来推算,山贼使用的都是猎户用的猎弓,暂时并未发现有火铳的痕迹,说明这群山贼装备极为有限,自己可以利用新式火器优势剿灭对方。
赵美人当过湖匪,随杨小龙简单勘察山谷后道:“山贼首领残忍,他们将安排作为诱饵的自己人也射死在此峡谷中。”
“甚至充当诱饵的七十余名山贼中竟无一人逃出伏击圈,而山贼首领根本没有理会自己人的尸体,将他们和战死的倭人营士兵尸体一起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