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疼。
听雨轩的确不远,也就绕了两条走廊吧。
那宫女动作真麻溜,很快就备好了热水,替她更衣,服侍她坐在浴桶里,又替她上了伤药。
那药冰冰凉凉的,给手背散个热。沈清棠便也没这么疼了。
“夫人可先泡一会,若有什么吩咐,奴婢就在门口候着,您唤一声便是。”
“嗯。”沈清棠不喜欢被陌生人盯洗澡,应了一声,那宫女便掩门退出了。
她无聊的打量着四周,这里陈设雅致,古典中总是透着一股熟悉感。
可她又没来这,正疑惑间,大门似乎又被谁打开了。
“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宫女才出去没多久,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嘱托?
室内静谧,那道脚步声在她话落的瞬间,顿了顿。
沈清棠不由得蹙眉,搞什么?进还是不进?这样搞得人怪尴尬的。
正当她张嘴要说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划破了这一室静谧。
“怎么是你?”
空气中本就若有似无的药香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明显无比。
沈清棠脸色煞白,难怪她觉得熟悉,原来是他!
她瞳孔骤缩——
江行简一袭月白色寝衣松散地裹着清瘦身躯,衣襟微敞处露出如玉的锁骨,在烛光下泛着冷润的光。
如泼墨般倾泻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额前,半掩住那双含霜带雪的眸子。
整个人慵懒得好像刚起床。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沈清棠险些站了起来,但很快想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她忙双手掩住春光。
被热水氤氲之下的一张脸害羞带怒,雪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像极了一朵从水里捞出的芙蓉花。
江行简唇角微扯,“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什么?
沈清棠脸色绷紧,瞬间想到了什么,对面那青年细细睨视着她的表情,浅淡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微光。
听雨轩是圣上赐给他住下的,一是为了方便传唤他,二是让他刚刚获得信任,又是连升三阶的情况下,朝廷内暂无他党羽,若是出去住,只怕是要被曾经的树敌觊觎性命。
是以,圣上赐住的时候,他点头答应了。
只是这听雨轩说远不远,但算是存在感微乎其微的住所。
沈清棠这么多地方不去,偏偏来了他这里,只怕是有人陷害,好借此铲除他。
思及此,他轻笑一声,嗓音里浸着三分倦意,七分疏离,“高高在上的御史大人,觊觎兄弟之妻,传出去,的确是个极其不干净的死法。”
沈清棠血色瞬间褪去,脑袋里似乎有什么炸开了一般,这个念头,她不止掠一次。
她还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处境都搞不清。
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过来!”
见那青年身形微晃,她急急喊道。
江行简赤裸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温润如玉的面上仍噙着笑,眼尾却浮起一丝兴奋,眸光一寸寸碾过她颤抖的身躯。
随着他的脚步,清越如珠的声音缓缓响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如棠棠陪我,一起去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