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明明在同一个车厢,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可给人的感觉像是隔着银河。
回府后,宋知微便着人去街上打探消息,想知道现在上京人都怎么议论云安郡主和陆砚初的事。
或许是今天她和陆砚初一起去驿馆有了点作用,坊间流言不再是总说陆砚初和云安郡主旧情未了。
宋知微索性花了些银子,让人多说一些平南侯夫妻与云安郡主关系极好。
让大家不要把注意力单放在陆砚初和云安郡主的身上,而是平南侯夫妻与云安郡主。
宋知微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能不能起到效果,但她觉得做了,总比没做的好。
年关总是最混乱的时节,坊间谣言一天一个样,说不定明日大家又会聊别的话题,把他们抛诸脑后了。
顾氏最近没空管陆砚初,她在忙陆诗鸢相看一事。
她和兵部侍郎的夫人肖氏已经讲妥了,两日后一块去相国寺上香,各自带着女儿和儿子,让两人借着上香一事打个照面。
陆诗鸢不太乐意,“太急了吧?我连新衣裳和新首饰都没买呢。”
陆诗鸢极看重脸面,哪怕她心底对这次相看并没有什么期待,可只要出现在外人面前,她都希望自己是漂亮的,耀眼的。
要是芸芸众生中,让人一眼能瞧见的存在。
顾氏戳她脑门:“就属你拖不得!”
陆诗鸢曾被掳走一事不是绝密,至少平南侯府的人都知晓。
顾氏不是皇帝,没办法为了封口,将侯府上下杀了了事。
只能尽快说定陆诗鸢的婚事,把她嫁出去。
到那时,就算薛家知道了,也无妨。
毕竟陆诗鸢并没有遭遇任何不测,人是清清白白的。
哪怕外头有风言风语,两家咬死不松口,便也没什么了。
陆诗鸢嘟嘟嘴,忽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二嫂有一套南珠头面很好看,能不能借给我戴戴?”
顾氏吔她一眼:“那是你二嫂的嫁妆,据说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我知道,所以我从来没和二嫂开过口。”陆诗鸢摇着顾氏的手臂,“我也是想这次相看能成,我保证,就只借来戴戴,相看完立马还回去,绝不会弄坏的。”
顾氏终究还是疼女儿,亲自去了趟晚香堂,和宋知微说了这事。
“我知道你极看重那套头面,也就你大婚那日见你戴过一次。”顾氏与她推心置腹,“说起来,诗鸢出事也怪你粗心,你把那套南珠头面借给她戴一日,就算补过了。”
“不然,我还不想这么早给诗鸢相看,也是没办法。”
说着,顾氏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
宋知微保持微微垂头的姿势,半晌没有说话。
尚在襁褓中,宋知微的生母便离世了。
对于母亲,宋知微都是从外祖父和外祖母口中了解的。
她没和宋母相处过,但很敬重她。
宋母的遗物有不少,来京时,宋知微只带了一小部分,其中这套南珠头面,是她最喜欢的。
因为外祖母说,这套头面也曾是宋母最喜欢,而且在世时,就说过要留给孩子的。
现在顾氏张口要借,宋知微一万个不愿意。
可她是平南侯府的媳妇,是陆诗鸢的二嫂,且陆诗鸢被掳,她有不可推卸的部分责任。
她再不情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是……宋知微觉得很苦,苦的她差点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