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惨?那怎么行,碧桐毕竟也是我府中出去的人,他俩的婚事更是父皇钦此,日子过成这样,旁人还不说我公主府亏待了他们?”
“碧梧,你亲自去库房挑几样好东西,送到裴府,就当是碧桐出嫁的嫁妆了。”
“他裴弈虽没有诚意,并未拿出什么聘礼赠给碧桐,也没有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给碧桐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但是咱们公主府不能无礼。”
“你便挑些东西,亲自送过去吧。”
碧梧诶了声,带了几个人去了库房。
一时之间,东院也安静下来。
时赋秋在屋中待了几日,头也昏沉,便打算出去走走。
冬日里风吹到身上,还是泛着冷意,公主府处处种着应景的花果,风一吹过,花香四溢,倒是让人心静了不少。
时赋秋走着走着,竟是走到了西院,待她回神,人已经进了院中柏树旁的秋千下。
她犹豫一会,便坐了上去。
这秋千架,原先是没有的。
是那日燕景安带人来了公主府,说要在公主府住下,亲手扎了一个秋千架。
秋千架虽是做好了,可那人却从未真正住进这个院子。
时赋秋不由得想起十五那日的事。
各色烟花下映照出来燕景安那张脸,近在矩尺,眼含笑意,在她耳旁轻声言语,肃冷的冬风吹过,她却不觉得冷,只因身侧少年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她颈间,灌进了衣领,点出了少女的心事,染红了时赋秋的耳垂。
可仅仅过了几个时辰,燕家入狱,燕景安也宣判闹剧结束,那日的场景,蓦然变成了她的幻想,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叫她分辨不清。
到底是重活了一世,还是大梦一场,最后终成空呢?
“公主,你竟在这?”
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时赋秋胡乱纷飞的思绪,引她回到了现实。
她站起身。
“尹医官有事找我?”
尹柏谦谦模样,一袭青衣,无任何纷杂饰物,只单单一身素衣服,一条丝带束住青丝,立在那处,便如同处在世间的仙人,羽化登仙。
他大步而来,点头示意。
“微臣给公主请安。微臣又新研究了一种法子,或对公主的身子有奇效,还请公主一试。”
“是何法子?”
尹柏:“需汤药与银针之法相辅相成,若成了,公主大好,不再受寒疾困扰。”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了东院。
“此法子,可有不妥之处?”
尹柏沉默片刻,又答:“公主若想依此法医治,便三日不能停,每日同一时辰施针调养,不得有误,三日中,公主不能伤神不能忧思,一定是要静养的,既是补身,又是补气。”
“不可!”
时赋秋毫不犹豫。
不可忧思伤神,如今燕家受此等污蔑,被关在地牢之中,她怎能不忧思伤神?
燕家一日不得清白,她一日不能心安,哪里可以静养?
尹柏也并无震惊的表情,和追问的心思,他自然知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