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传言,总不过是说她嚣张跋扈,杀人如麻,她听都听腻了。
她轻笑一声,“殷姑娘既知我是何人,在本宫面前如何放肆,就不怕本宫对你擅用私刑吗?”
“公主为人,臣女早就见识过,自是不信公主如传闻所言恶劣,传闻便是传闻,未曾亲眼见过又岂能轻信?公主救出臣女当日,拥住臣女的温柔细心,臣女历历在目,公主此法怕是行不通了。”
时赋秋没恼,只盯着她空了的茶盏又添上了热茶,“刚救出殷姑娘时,姑娘便装疯卖傻不肯说出当日实情,过了这么久,姑娘说不说的不打紧,倒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本宫听说,殷姑娘回府后,这一月来,甚至未曾出过府门,本宫很好奇,背后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让姑娘怕成这样。”
“爹爹不过朝中六品小官,稍有不慎举家倾覆,公主恕罪,臣女的确是不敢说。”
时赋秋凝着她苍白的面色,轻声道:“哪怕有本宫护着,你也不敢?”
殷若雪轻叹一声,眸中似有无奈,“公主,你一定要追查到底吗?您救过臣女性命,臣女不愿欺瞒,但此事若真查出来,公主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这大霄还没有本宫不敢得罪的人,为民除害,本宫如何会后悔?”
时赋秋十分清楚,当日殷若雪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才被人抓起来,只是不知,那人和时允棋有什么关系,其中又藏这些什么事。
“殷姑娘,本宫虽不知当日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但其中厉害殷姑娘心中必然清楚,若是祸国殃民,殷姑娘当真要纵敌放肆吗?”
殷若雪垂下头,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眉心紧拧,思量着该如何行事。
这么久了,她心中藏着这样的秘密,整日里担惊受怕,既怕被灭口,又怕被逼问,因此她日渐消瘦,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像得了重病般。
这样的日子,她的确受够了。
良久,殷若雪手上力道一松,抬头看向时赋秋的眸子中满是疲惫。
“臣女不愿见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发生,只是仅有公主护佑,臣女依旧害怕。”
时赋秋眉心一跳。
“那如何你才肯说?”
殷若雪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臣女才敢说。”
“你不是怕报复?”
殷若雪:“满朝文武皆是见证,就算臣女身死,那人也脱不了罪责,只会罪加一等。”
时赋秋看着她会心一笑。
眼前女子看起来柔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可心性坚韧,胸怀大义,更有自己的见解。
想出的法子也那样与众不同。
时赋秋微微颔首。
“本宫允了。”
“只不过大霄每五日一朝,下次上朝的日子在十六,尚还有两日呢,十五那日是本宫的生辰,殷姑娘可愿前来热闹热闹?”
殷若雪:“臣女身子抱恙,怕给公主府的诸位贵客过了病气……”
她只是一个六品小官之女,像公主生辰这样的宴会,她本是没资格去的。
且她平日里不喜交友,生辰那日,必定是满院子的贵女,她去了也搭不上话,定会无趣。
不如安心在家中等着十六的到来。
时赋秋言笑晏晏,“无妨,本宫不介意,届时本宫自会让人给姑娘送去帖子,姑娘可不要再推拒了。”
“时候不早了,外面风霜重,姑娘早些回去歇着吧。”
“白青。”
白青应声而来,扶时赋秋起身,“告辞。”
见状,殷若雪连忙起来,“臣女恭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