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两州流言操纵之人,恐怕与时允栎脱不了干系!”
燕景安一顿,“四皇子?他远在京城,此事与他何干?”
时赋秋冷哼一声,“时允棋不想见我手中势力渐丰,时允栎同样不想,可若是没有办法,便只能拉拢我相助。”
“时允棋头脑简单,可时允栎却不是个愚笨的,他暗中操纵,使我名声大噪,便是为了让时允棋对我设防。要么杀我,要么拉拢我,他笃定我定不会与时允棋这等蠢货同流合污,彼时时允棋恼怒,定会趁我还未回京,手中没什么权势之时,想法子杀我,以免我和时允栎同谋。”
“若我活着回京,定会查出此事是时允棋做的,届时与他相互厮杀,时允栎稳坐高台,便可坐收渔利。”
“若我死了,父皇盛怒之下,必回牵连时允棋,他便可趁此机会,将察检司收入囊中。”
时赋秋的一番分析,让燕景安恍然大悟。
“真是好深的心思!”
皇家明争暗斗阴险无比,他一向有所耳闻,可今日身陷囹圄,他才明白其中不易,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又或是被人当枪使。
可怜时赋秋生在皇家,不争也得争。
“我原只是看不惯这世间有太多阴暗,想握住权势改变这些我看不惯的事,从未想过,同他们争什么抢什么,可他们没想放过我,哪怕我只是个公主,既如此,我便奋力同他们争一争,瞧瞧那个位置到底有多好坐,引得这些人争先恐后抢的头破血流。”
如此狂悖之严从时赋秋嘴里说出,燕景安却觉得好听极了。
此时她虽靠在背垫上,全身没什么力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无端给人威严迫力。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燕景安目光瞬间被时赋秋吸住,心里升起一股骄傲自豪之感。
从小一起长大的调皮捣蛋小姑娘,如今成长成这样一副有魄力有威严的模样,他说不清自己的心事,却总是想朝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时赋秋安心养病,没多久便被尹柏允许下床走动。
此时燕景安的腿已经大好,走路已经没什么妨碍,但若跑起来,还是有些不便。
燕景安贴心地扶着时赋秋,绕到了院子后面的小溪旁,这儿水丰草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浅的草香味,暖日当空,十分宜人。
两人并肩坐到小溪旁。
“我瞧你好的也差不多了,再过几日,我们就回京吧。”
燕景安看向身侧的女子,虽是粗布麻衣,衣裳也不甚合身,瑰丽的面容上染上淡淡的病色,却还是难掩她艳丽脱俗的美貌。
他知道,他若不说出实情,只怕留不住她。
可他又担心,连他都能看出的问题,秋儿这样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大皇子早亡和皇后娘娘小产之事另有蹊跷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秋儿她……
燕景安眸光中溢出满满的担忧和心疼,怪他手中无权,不能为她分忧。
两人青梅竹马长大,燕景安眼珠转个圈,时赋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歪点子。
此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也猜出他定是有事瞒着她。
“有何事你说便好,不必想着为我好就私自瞒我,若真是为我好,不如坦诚地告诉我,我比你所想的我,更加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