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赋秋带着丁安国和这十个孩童一同回了驿站,将他们安排在身边最是安全。
燕景安听说后,亦是沉默良久。
“你是说,在你看到丁安国的那一日,便给陛下去了信,要他配合你?可是那个时候你还不知沂山的事,为何要保他?”
时赋秋一噎,她总不能说,是因信他吧?
她凝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前世今生,她都信他。
托盘而出的想法又一次闪过她的头脑,却再一次被否。
如此荒诞的事,他不会信的。
何况,燕景安若得知,前世的她是那样对他的,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会不会恨她?
她再一次吞回了话,装作毫不在意道:“我瞧他面善,不像个坏人,怎样?”
“他面善?”
燕景安回想了下那个大块头,身材魁梧,简单的袍子没什么特点,生的圆面大耳,浓眉大眼,腮边胡须茂密如丛林,说起话来如同猛兽嘶吼,唯独见到那些孩子露出几分真情很是感人。
时赋秋轻咳一声,知道自己随意扯出的理由很是牵强,但她面上毫不心虚,十分傲娇。
燕景安只好放弃,“可以。”
随即,他话锋一转,“那方白宇是怎么回事?”
“他来求我救人啊。”
“你是公主,我是世子,我身份也不低的,为何他不来求我去求你?”
时赋秋不解,“你才来几日,他与你尚不熟悉,情急之下来寻我很是合理啊!”
“哪里合理?先前那裴奕也是说自己受了不公,次次求到你面前去,一来二去你们便要成亲,那方白宇呢?可是也打得这个心思?!”
闻言,时赋秋瞬间恼了,拍着桌子就和燕景安急眼了,“你说什么呢!裴奕是裴奕,方白宇是方白宇,他只是求我相助罢了,哪里有你想的那么肮脏!”
“我肮脏?”燕景安简直被气笑了,“那你说,在他之上有王牟,就算他担忧王牟难以抵制三皇子,还有我啊,我好歹是陛下派来监管他的,他为何不求我,反而绕路去求你?!你可别忘了,彼时我才踏出蝗司,离他不过几步之远罢了,他如此舍近求远,难道不是起了别的心思?!”
“燕景安!”
时赋秋气得校胸腔不断起伏,若是方才她恼,是因燕景安偏要拿裴奕说事,现在她怒,便是因为燕景安的态度!
“你是何人?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就算方白宇有旁的心思,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未婚我未嫁,哪里不合适?!”
此言一出,犹如千针扎进了燕景安的心脏,痛的他喘不过气来,“你……你心悦他?”
时赋秋还恼怒他的态度,此时更是不愿低头,还嘴硬着,“与你何干?”
“咚!”
屋中吵闹的二人瞬间被吸引了视线,只见一个木制食盒摔在地上,已然摔坏。
“对……对不起,微臣手滑……”
时赋秋就像是说旁人坏话正巧被人听到了的那种窘迫,“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
又见燕景安还在盯着她,不肯开口。
燕景安见此,喉咙发紧,胸腔像是有什么堵着般,喘不过气来,“好,那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迅速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无人看见的角落,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颗泪顺着他眼角滑落,隐入黑夜。
见他走了,时赋秋赶紧解释,“此事并非是你听见的那样,我方才只不过是气不过燕景安那样说话,故意气他罢了,我对你没有旁的心思,你不必害怕。”
谁料,方白宇耳根早已红透,“我并非害怕,方才打翻食盒,只是惊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