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草原得以退兵,侯爷可是大功臣,不必如此客气,快坐。”
太子声音淡淡,乍一听兴致不算好,也不知是被郑卫疆太过直白的话,惹得有些尴尬,还是因着别的事……
林净月踱步进了院子,看郑卫疆正擦拭着眼泪,不由笑着说道:
“舅舅得了陛下与殿下信重,可不得听太子殿下的话?快坐吧。”
听到声音,郑卫疆利落擦了眼泪,板着脸和弟弟、儿女们抱拳行礼:
“微臣见过太子妃。”
林净月含笑让他们起身,踱步给太子福了福身后,坐在太子身边。
注意到太子神情不冷不淡,林净月有些纳闷,难不成她刚见了周肆然一事,被太子知道了?
林净月暗暗揣度的时候,太子见忠勇侯都坐下了,平静说起正事:
“当前草原提议和谈,打算投降,你们怎么看?”
郑家几人视线交错,郑长安率先一拍桌子开了口:
“我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草原想打就打,想停就停,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郑越无奈,帮着打圆场:“殿下恕罪,长安年岁还小,只逞一时意气,却忘了考虑边关百姓的心情,与朝廷的风向。”
她顿了顿:“无论陛下与殿下是何决定,我等定当从命。”
郑卫疆点了点头:“不错。我等打仗是为朝廷为百姓,不打,也是为了朝廷和百姓。是否接受草原投降,全凭陛下与殿下做主。”
郑卫疆面上诚恳,心底却在骂骂咧咧。
自泰丰帝即位以来,草原就已投降过一次——泰丰六年,草原投牛羊到水源中诱发疫病,致使边关半数城门被破,死伤无数。
郑卫疆亲眼看着父母同僚和百姓死于时疫,赶在朝廷最新一封奏折送来边关前,一意孤行带领郑卫疆、欧阳明德等人冒死击退敌军。
又一座一座收复了城池,带城中百姓负隅顽抗,杀到草原闻风丧胆,直到草原不得不投降,京城派官员和谈。
这才过去十来年,泰丰帝都还没下位呢,草原就再起战事。
现在打不过了,又故技重施欲要和谈投降?
只怕再过几年,草原又又南下打谷草,再度践踏十三郡城城门!
郑卫疆含笑等待太子的回应,强行忍耐住脾气,却一时不慎,捏碎了一盏酒杯。
他愣了愣,赶紧跪下请罪:
“微臣失仪,请殿下与太子妃降罪。”
林净月扫了眼太子的表情,试探地让郑卫疆起身:“不过一个酒杯,侯爷不必如此,来人,清扫碎片,为侯爷换上新酒盏。”
太子手指微微动了下,平心静气地道:“就按太子妃说的做。”
郑卫疆松了口气,徐徐起身坐下,不敢再捏酒杯,改捏厚实的桌子。
然而太子没有再谈草原投降一事,只招呼他们吃饭,郑津刚下酒桌赶来,顺利融入。
一顿饭吃的平平淡淡。
送走郑家人后,林净月回了小院,见太子醉意朦胧,眼神迷离,忍不住摇摇头。
大哥也太不稳重了,还有两位舅舅,一个劲给太子敬酒。
太子平时喝不了就会不喝,谁的面子也不给,今天也不知怎么的,来者不拒。
甚至在她劝阻过后,仍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屋子里,侍女侍卫通通退了下去。
林净月刚欲喊醒太子,让他去洗漱,不想刚一凑近,太子便醉醺醺将她整个人抱起,放在他的双腿上。
太子的腿本来就还没好全乎,林净月担心给他压坏了,轻轻挣扎了一下。
一个含着酒气的脑袋猛地抵在她脖颈间,小心翼翼蹭了蹭。
林净月全身僵住,不敢再动弹。
“殿下?”
太子没有回应,粗鲁地吻着她裸露在外的脖子。
动作又重又莽撞,林净月被刺得下意识抖了一下,正欲挣扎起身,太子停了动作。
没等她松一口气,就听他轻声问了一句话:
“你不愿意怀上孤的孩子?你准备,何时离开孤?嗯?”
太子语调轻柔,声音温和,却叫林净月浑身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