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卑职,卑职只是想……”
“啊。”
沈安安直接将人丢出了门,万辛骨碌碌的滚下了台阶。
在楼梯的蜿蜒处,他才堪堪稳住了身子,断不敢再上楼去打扰了。
沈安安把门关上,问着夜亦天,“你该不会是真的想着将他收入麾下吧?”
夜亦天垂下眼睑,“有何不可吗?”
亦德身边都有忠心之人,他身边为何就不能有?
陛下限制他的羽翼,父皇留下来的重臣本就没几个,如今还被削弱了势力。
即便知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也想要拉拢。
孤立无援的感觉,没有人能体会,一个个夜不能寐的日子里,沈安安又在做什么?
“当然不行,你这不是引火烧身吗?咱们现在得蛰伏、蛰伏你懂吗?”沈安安把一只大鸡腿夹给他。
夜亦天直接从碗里拨到了桌子上,也不回答她的话。
沈安安不管,继续给他夹菜,“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也不得陛下宠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锋芒过露,会树大招风的,到时候源源不断的麻烦会找上你……”
沈安安说了很多话,但夜亦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不在的时候,他就龟缩在荣华宫,可陛下一道口谕,荣华宫就不再是他的庇护之所了。
他是夜明练习骑射的活靶子,倾兰宫的太监也能随意欺负他。
夜明吃饭他看着,夜明读书他点烛,夜明学着批阅奏折他研墨……
这些,又有谁知道?
夜明那句话,在夜亦天的脑中挥之不去—“皇兄,你想活下去,就得向我俯首称臣。”
刀都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还如何蛰伏?
冰雹来的快,去的也快。
戌时便停了,但淅淅沥沥的雨仍在继续。
夜亦天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着平铺在桌案上的书。
他连去太学院拿本书的自由都没有,放眼天下,除了万辛,还有谁会拿他当个主子看待?
杨士青和武文义吗?这两个奸臣,如今还哪里记得父皇对他们的半点好?更是亲近亦德。
“沈安安,万辛,孤要保。”夜亦天开口道。
“你说什么?”雨势很大,他的声音被雨落下的声音盖过,沈安安没听清。
“孤要保万辛,若你不帮孤,便看着孤死在皇叔手里吧。”夜亦天转过头,眸子坚定的说着。
“你是不是傻?”沈安安烦躁的翻了个身。
一时间,厢房里静的出奇,只有雨声从敞开着的窗户里传进来。
“你快睡吧,别看了,书都被你翻包浆了,明天还要赶路。”半晌,沈安安才又出声道。
见夜亦天不动,她干脆掀开被子起身,将屋中所有的蜡烛都吹灭了。
她强行拖着夜亦天上床榻睡觉了。
等把夜亦天哄睡着,沈安安穿着一身蓑衣、戴着斗笠,出了房门。
一片漆黑里,她骑着枭龙,直奔万辛的府邸。
沈安安砸开大门,守门的小厮一看是她,着急慌忙的让管家去叫万辛起来了。
万辛衣裳都没穿整齐,呼哧呼哧的跑了来。
“参见娘娘。”说着,他就要给沈安安跪下来。
下一瞬,沈安安伸出一只手,纤细白皙、被雨淋湿了的手,掐住了万辛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