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忽然这么安静了。

“它娘的！别睡。”

韦统领此时亦感困倦，只是身体健硕还可强撑，这会儿听到姜吉的话，却是回头直将身后几个禁军各扇了一巴，啪啪作响，听得人一阵肉疼。

姜小满下意识转过头，往屋内看去，却见林月升已走到门前，那张清冷的脸上，修眉扬起，看也不看他们，便将门带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额

说好的法术大佬呢？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个妖孽！

“快将曦和弓拿来。”

姜吉当机立断，吩咐手下亲兵将长弓递上，乌黑光亮的弓背上勾金镶玉，一看即知，并非凡品。

姜小满有些紧张，“你想射死它们？”

“呵欠兽会将人困死在虚寤里，不快点处理，大家会昏迷，直到敌军追上来。”他说着，从箭囊中抽出箭，右手往后一引，弓拉得极满，似乎下一瞬箭矢就要离弦。

“等等！”她按住他拉弓的手。

原书中就是这样，姜吉用神弓击杀妖兽，但中间有几只逃到四周，撞见女主，后来牺牲了十几个护卫才将他们射死，不过就算如此，姜吉在军中的威望也更盛了。

难道这就是系统说的“人心”吗？

“你的箭法再准，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击杀这么多只妖兽吧？”她将原书的内容，用平静的口吻叙述出来，“呵欠兽是一种群居妖兽，非常重视血缘纽带，要是射死一只其他的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准。”

这一点姜吉自然也想到了，只是禁军的兵刃无论多锋利，终究是都是人间凡物，奈何不了异兽。唯有从神弓中射出的箭才能刺穿精怪，就算需要耗点时间，牺牲几个士卒，也是无奈之举了。

只是，姜吉回头看看父皇的院落，若是有妖兽跑到那边

“可以让我试试吗？”

见他还在考虑，姜小满已将双手置于胸前，静心沉气，手指结印。

骤然间，一阵风徐徐而起，一浪浪的嗡嗡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这是！”不知哪里飞来好多花蚊子，一只，两只，直至聚成了灰蒙蒙一片，在头顶环绕不散，声音大得像电钻发出的。

御灵术共分五级，原本姜小满便在一级将满，这几日赶路，她更是时不时对着路上的蚂蚁昆虫使术，虽然现在召唤能力还是有限，但她已经能体察到生灵前进的路径，如同河流本身，能感受到水面上的每个波纹。

自呵欠兽溃散开始，众人的困倦自解，福宁公主手中动作不停，拟作莲花四散，双手向两侧一指，那些蚊子像是听到号令，成群结队向前进发，直往呵欠兽的鼻子耳朵钻。

芸奴刚刚扶着廊柱站起身来，却见淡金色的浮光下，有风从姜小满面上吹过，露出她碎发间一颗深灰色的小痣原来这才是她要服侍的公主吗？

竟让她想起，普度众生的观音。

呵欠兽们连连打着喷嚏，上面的手要赶蚊子，就只剩下一只脚吊在树上，那张与人类肖似的古怪脸孔上涕泗横流，好不凄惨。偏偏这些妖兽像是清楚罪魁是谁，挣扎间，凸眼中尽是怨毒的光芒。

如箭般凛冽的目光，齐齐指向庭院中的少女。

饶是姜吉见惯了沙场拼杀，坟头白骨，见到这样的眼神，也不由得心下一紧，右脚往外迈了半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姜小满身前。

韦统领看着少女，脸上也露出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神情。

挣扎了一阵，呵欠兽似乎有点受不了了，纷纷在古老巨木间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