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浔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池珣?”
他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清浔更慌了,急急又喊了一声:“池珣,你醒醒。”
她试探着伸手去扶他,触碰到他掌心时,才发现他手心已经冰凉,仿佛整个夜晚他都在和这堆酒精一起,浸泡在孤独和麻木里。
他的眉心微蹙,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未散尽的苦涩,像是连醉酒的时候都在咬牙忍着什么。
清浔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脸:“池珣,别这样,你醒醒好不好?”
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却又像是陷在一场深不见底的梦里,根本爬不上来。
清浔咬住唇,低头看着他,心脏狠狠抽痛着。
他怎么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明明平时连喝一杯都很自控的人。
明明总是冷静、疏离、理智。
为什么……要把自己灌成这样?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一阵冰凉。
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有一阵子池珣工作压力特别大。
那时候他也偶尔会喝酒,但只会在她面前小酌,哪怕喝醉了,也会闷着不说一句多余的话。
她曾经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一边笑着半开玩笑地说:“池老师,你以后可别喝醉哦,不然没人照顾你。”
他当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许诺。
可现在,没人照顾他了。
她亲手松开了他的手。
她亲口跟他说:“我要走了。”
可现在,她却还是回来找他。
清浔心乱如麻,缓缓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搀起来:“我带你去床上睡,池珣。”
她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醒了这场错乱的梦:“你别这样,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池珣靠在她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有些踉跄。
他鼻息打在她的锁骨处,酒气夹杂着熟悉的清冽气息,像是过去无数次短暂的、甜甜的靠近。
可如今,这一切都透着疲惫和崩塌。
清浔心里酸得发紧。
清浔蹲在池珣面前,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低的:“池珣?”
他没有反应。
整个人沉在沙发里,眉头微微蹙着,握着酒瓶的手已经松松垮垮,瓶口还斜着,里头剩下一点点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
空气里都是酒味,浓烈得几乎能让人醉过去。
清浔咬了咬唇,伸手想把他手里的酒瓶拿走。
可她指尖刚触碰到瓶身,池珣忽然像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下一秒,甚至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池——”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去。
“池老师,你醉了,放开我。”她低声提醒,声音带着一点慌。
可池珣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他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呼吸紊乱,掌心发烫。
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不像平时那个总是克制自己、不轻易靠近别人的池老师。
清浔微微挣扎了一下。
“池老师……”她皱着眉,想甩开他的手,可他却更用力了些,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