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他打断她。
他神情冷淡,整个人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寡淡而遥远。
清浔从厨房煮了醒酒汤,走出来,指尖微微发凉。
她看着他侧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半晌才开口:“池老师,我打算搬回自己家去住了。”
池珣原本低着头,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几乎不足以让人察觉。
她咬了咬唇,继续说:“我觉得,,,你应该不用我照顾你生活起居了。”
空气像是被这句话凝住了。
池珣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重量。
他的指尖慢慢滑过手机屏幕,手势机械而僵硬,目光落在屏幕上,可视线明显已经涣散。
他坐得笔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身体却在无声地紧绷着。
良久,他终于开口。
声音低淡,几乎听不出波澜:“好。”
只有一个字。
简简单单,像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回应。
可就是这一个字,轻轻地砸在清浔心上。
她突然就觉得,心里那一点点侥幸,被他亲手碾碎了。
没有挽留。
没有质问。
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就这样,轻易地,冷静地,接受了她的退出。
仿佛这段时间所有的陪伴,所有的默契,所有她小心翼翼、用尽心力拼凑起来的亲近,在他眼里,都不过是随时可以割舍的枝节。
清浔站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抓紧了掌心的抹布,喉咙干涩。
她努力维持平静,轻轻补了一句:“我已经联系好了人,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上午就搬。”
池珣点了点头,依旧低头刷着手机,像是真的对此毫无波澜。
“嗯。”
“你走吧。”他语气淡得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吩咐,“以后,不用再管我的事了。”
清浔心口猛地一震。
她以为……至少会有一点挽留。
哪怕是一丝犹豫。
可池珣像是真的毫不在意。
他醉了,但语气却冷静得近乎残忍。
清浔攥紧了指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像是习惯了这些冷淡。
她缓缓开口:“好的,池老师,”
“嗯。”他只淡淡应了一声,连看都没看她。
片刻的沉默在屋内蔓延。
池珣低头去解手腕上的手表,动作慢得不像他平时的干脆利落。
那枚金属表扣在他手指间卡了几下都没解开。
清浔下意识想要走过去帮他。
脚步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他低低说:“别。”
他还是没看她。
“以后不用再照顾这些了。”
“你只管做好工作就行。”
清浔的指尖停在半空,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勒住。
以前明明是他习惯她照顾这些的。
明明是他习惯让她帮他整理袖口,帮他解开这些他懒得碰的小细节。
可是现在,他亲手划开了那条线。
她慢慢把手收回来,低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