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
池珣的头发微微凌乱,发梢扫过她的颈侧,带着一点点温热的气息。
他睡得很沉,眉心却仍旧微微蹙着,像是不曾真正放松过。
清浔悄悄咬着唇,心跳有些失控。
她贪恋这一刻的靠近。
她很清楚,池珣是不会让任何人轻易靠近的。
他排斥所有人的触碰,甚至这几天,连她递个文件他都会绕开。
可现在,他无意识地把重量放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肩膀微微发麻,却不想动。
清浔低头,眼睫轻颤,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
那双平日里冷冽锋利的眼睛闭着,眉眼线条还是那么好看。
他睡得很安静,嘴唇微微抿着,像是喝醉后依然本能地保持克制。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又苦又软。
她很贪恋。
贪恋这点他偶尔遗落的温柔,贪恋这点无人知晓的距离,贪恋这份他酒醉后才肯给她的短暂亲近。
可与此同时,她的理智却在一遍遍提醒自己。
不可以。
她只是他的助理。
她只是那个在后台默默忙碌的工作人员。
他已经给了她足够清晰的边界。
她不能再越线。
她也不配拥有别的身份。
清浔默默收回视线,缓缓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的肩膀更稳,不至于让他因为车身晃动而磕到哪。
她偷偷用余光再看了他一眼,低低说了一句:“池老师,别着凉了。”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他。
其实,她知道他不会听见。
也许,池珣根本不会记得今晚这短短的一幕。
清浔抿着唇,把自己的情绪悄悄埋进心里。
车子缓缓驶过高架桥,夜色像潮水一样从窗外淹没进来,昏黄的路灯影子一闪一闪地划过他的侧脸。
清浔轻轻闭了闭眼,肩膀微微用力,像是在替他扛住这份沉默的重量。
这一路,她没有再动。
她贪恋这短暂的依靠。
也努力提醒自己,天一亮,池珣还是会和她保持疏离。
可哪怕是这样。
哪怕只有这么一会儿。
她也愿意陪他走完这段安静的路。
保姆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清浔一动不动地坐着,肩膀上那道温热的重量,沉甸甸地压了她整整一路。
她不敢轻易换姿势,生怕哪怕细微的晃动,都惊醒了他。
池珣就这样倚在她肩头,眉心轻皱,像是在梦里也不曾彻底放松,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安静却让人心悸。
清浔忍不住偷偷偏头,细细地描摹着他睡着时的模样。
她贪恋这个近距离。
贪恋到眼睛都开始发酸。
哪怕明知道这只是场酒后的意外,明知道天一亮,池珣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到那个冰冷的、疏离的、克制的距离。
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她甚至在心里,卑微地想,这样的时刻,能多持续一秒,也好。
保姆车稳稳停下。
司机回头低声提醒:“池老师,到了。”
池珣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