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冷笑,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说不定呢。难道你半夜出门,就是为了见他?”
应该不至于吧,他心里也有些捉摸不透。
但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怎么都收不回来,于是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不疼,纯属调情。
“有你这么当好兄弟的吗,怎么这样揣测人家?”
谢昀依旧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着她的脚,心疼地揉了揉,柔声问:“殿下,走了一路,是不是觉得累了?”
难得这样听话,黎昭满意地笑笑,试图把脚抽回来,却发现这人已经不放手了。
“放开我,我快站不稳了。”她说,莫名觉得脚尖痒痒的。
他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反问黎昭:“是啊,昨晚一声不吭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不会站不稳?”
“你先放开我,要是我摔了……一定、一定会让你好看的!”黎昭还在嘴硬,显然没有注意到脚下人阴沉的脸色。
永元帝曾经这样评价过谢昀:人长得大气,但行事十分小气。说白了就是爱记仇,不管是针对谁。
“好看,哪里好看?”他主动解下外袍,像是剥橘子一般一层层地往下脱,“你昨晚去见了贺兰砚,对吗?那个差点和你成婚的男人,就这样念念不忘?”
“我没……”她试图狡辩,一条腿被猛地拉过去,整个人半趴在他的身上。
谢昀抱着她的腰,满足地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我就这么恶心,不值得你说一句真话?”
她一时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下下摸他的头发,试图这样顺顺毛。
“你、你先起来吧。”
“腿上打了钉子,起不来了呢。”话是这么说,可手上的力却是一点不差,甚至抱得比之前更用力了。
两只眼睛也是钉子,仿佛要把她钉死在这里一般,盯得黎昭莫名心慌。
“我是见了他,然后呢,你想怎么做?”事已至此,索性破罐子破摔,她笃定谢昀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这才敢放肆。
当然,如今的身份也轮不得他放肆。
“我想怎么做?”他喟叹一声,问:“怎么做都可以?”
黎昭自知理亏,于是极为不愿地点头。
良好的爱情固然美好,但畸形的恋爱实在是美味。
“我还没这么变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谈起这些,谢昀的眼珠转了转,上半身依旧倚在她的怀里,“是什么呢,也和我说说好不好。”
说了可能会被禁,她不敢说。
但对方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是关于我的吗?不是别的男人吧。”
黎昭点头,安抚他:“你我夫妻六年,中间哪有什么别的男人,是吧?”
“那你倒是提醒我了,应该不是别的女人吧?”
“……”她无话可说。
跪在地上的时间属实是有些久了,谢昀双膝酸痛,险些没站起来。
“瞧瞧,都跪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他眼睛一眯,清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在说:都是你惹的,还不过来哄哄我。
可惜哄人这一行,她还真不会,虽然不会哄人,但是会敷衍人啊,最后的结果都是把人糊弄过去,这样不就得了。
但同床共枕了六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