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终究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良久,寂静的马车才响起幽幽的声音:“白先生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轻声一笑:“夫人应当知晓,白翡素有‘医痴’的称号,此番前来北辰宫,也不过是好奇谢大人身上的蛊虫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根本不想救他。”
“无可奉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帘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夫人、白先生,到地方了。”
黎昭率先下车,忽觉衣袖一紧,原是白翡拉住了自己。
她凝视着雪白衣料上修剪圆润的指甲盖,又狐疑地看向他的主人。
“夫人医术精湛,不在白翡之下,着实令人佩服。可白翡终究要提醒您一句。”
他换上一张神秘莫测的笑脸,顿时压低声音:“即便您是尚书府的亲生女儿,可分离十多年,骨肉至亲至疏,还请夫人自行决断。”
什么意思?尚书府不会护着她?黎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多谢白先生提醒。”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夕阳西下,沉闷的空气袅袅盈于京城中间,时不时掺杂着一缕桃花的清香。
“看来要下雨了呢。”白翡主动搭话。
对面毫不知趣,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谢大人今天应该会很难受吧。”他故意面朝帘外,眼神似有若无的向她瞟着。
事实如他所料,黎昭果然上钩,一双眼睛紧紧锁着他。
“夫人可知道有一味药叫做三七,三七二十一?”
“您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并非全然无用。”白翡对上她的眼睛,丝毫不落下风:“凡事皆有上天看着呢,白翡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她冷笑道:“白先生会眼睁睁看着病人在你面前死去吗?”
“若是他命格如此,白翡自然不敢逆天而为。”他说的坦荡,仿佛只是个过客,一切都与他无关、无缘。
“请恕黎昭不敢苟同。”
白翡不恼,只是轻巧笑着:“这话还早了些,等真到了那一天,也许夫人不会这么想了。”
他信誓旦旦地看着自己,反倒叫她自己莫名心虚。
是了,若不是冲喜,原主不会嫁进来,也不会被尚书府认回去……
尚书府不会退路而是绝路,北辰宫也不例外。
越国最精通命理的人,昨日还与她同床共枕。不论是原主的命格还是她这个穿越过来的命格,能发挥多大作用,都在谢昀的一念之间。
黎昭低下头,一言不发。背上渗出丝丝密密的冷汗,衣衫被浸的透透的,甚至能看到因害怕而抖个不停的娇小身躯。
“三七二十一,还有三年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