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安排的妥帖。”沈婉辞没有拒绝。
刚出府门就上演婆媳和善的戏码,等入了宫,岂不是要把这出戏演到极致。
老夫人和周子昂一再让她言听计从,殊不知即将让他们丢脸的人,并不是她。
二人上了马车,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一路上,老夫人为了营造气氛,不时和沈婉辞聊上几句,语气和善,神色慈祥。
沈婉辞最初还回应了几句,见老夫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借口有些晕,闭目养神。
老夫人担心沈婉辞晕车出丑,害她丢脸,便没再说话,还有些担心。
等到了宫门前,沈婉辞第一个下了马车,哪还有半点儿晕车的意思。
举目朝着宫门看去,朱漆金钉的宫门巍然矗立,门扇上的鎏金铜钉排列整齐,每颗都入拳头般大小,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金光。
两侧盘踞着一对青铜狴犴,怒目圆睁,獠牙森然,似要噬尽擅闯之人。
“婉辞,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好些?”老夫人问道。
沈婉辞收回目光,“好多了。”
偌大的宫门前,此时并没有出现老夫人口中的拥堵。
来往的马车很多,但秩序斐然,有条不紊。
婆媳二人走到宫门前,就有宫人接应着朝永宁宫而去。
……
永宁宫。
太后居中而坐,面上不施浓彩,但眼尾几道细纹经历岁月沉淀,藏着深不可测的威仪。肩披日月纹霞帔,在日光下若隐若现金丝暗纹,雍容华贵。
“萧老夫人,这茶是哀家这次带回来的,说是当地茶农摘的新芽,又自家炒制烘焙,和宫里的茶味道很不相同。”太后说着,自己端起杯,轻抿了一口。
萧老太太也尝了尝,“这茶虽少了几分精心培制,却也多了几分淳朴原香。”
太后笑了笑,屏退了身边的宫人,“哀家和萧老夫人许久没见,要多聊几句,你们不必再一旁伺候了,都退下吧。”
“是。”宫人们领命退下。
等偌大的殿内没了人,太后这才继续道:“您认得靖安侯夫人吗?”
萧老太太老眸微动,点头道:“认得。”
太后又道:“煜儿来找过哀家,要为她求一道和离懿旨。”
萧老太太听的心头一跳。
她就知道,萧煜在她面前口是心非。
没看上沈婉辞,怎么会跑来为沈婉辞求和离懿旨?
不过,明知是臣妻,所以帮臣妻和离,然后……
她这个孙子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
“煜儿这是做什么,竟然来插手靖安侯的家事。”萧老太太似乎是对此不满。
随后又跟着问道:“他可有说为什么这么做?”
太后摇头轻笑,“您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但凡是他不愿说的,谁也问不出来。他只推脱是受人所托,多的一个字也不说。哀家做姨母的,也不好多问。”
萧老太太点头,她这个做祖母的也问不出来,问的急了,萧煜还要赶她走。
“太后不必担心,煜儿虽然做事铁血手段,雷厉风行,但也有他自己的底线,不会做一些越矩之事。”萧老太太解释道。
看上和离后的女子,不算越矩。
“哀家自然相信煜儿。不知这位靖安侯夫人,为何要和离?”太后问道。
萧老太太老眸一动,缓缓道:“老身听闻是因婆媳不和。靖安侯夫人出身商贾,嫁过去三年,不曾圆房,不曾掌家,如今靖安侯又要迎娶平妻入府。”
太后皱了皱眉,“是个可怜的。”
萧老夫人不语。
可不可怜她先不说,萧煜终于有看上的女子,让她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