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一愣，鸿胪寺的大行令少年成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乃百年难遇的栋梁之材！

这女子竟然说拥有麒麟之才的方大人是榆木脑袋？

默了片刻，沈蒹蒹暖心安抚。

“你放心便是，方景禹这里行不通，我再想其他法子便是。”

沈书晴深受感动，平心静气的笑道：“日后你不必再为我劳神，这些日子我仔细的想了又想，其实能嫁给南阳王或许是一件幸事！”

“朝中百官，不分王公贵胄，均以南阳王府为尊！我虽入南阳王府为妾，但胜过好些当家主母。如此想想，我委屈的实在没有道理！”

“再者，身为子女，劳父母忧我所忧，痛我所痛，此为不孝。当年长姐教我读书习字，送我外出求学，对我有再造之恩。如今长姐有难，我若弃而逃之，此为不忠。”

“我生平最恨不忠不孝之人，又岂能容忍自己也变成那般让人唾弃的人！”

沈蒹蒹蹙眉沉思，不知她此话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无奈。

沈书晴拉着她的手豁达的笑道：“说来你或许不信，这些日子因因缘巧合，我偶得一卷佛经。如今受佛主点化，瞬间豁然开朗。其实我们在世一场，不过图父母康健，姊妹和睦，父兄仕途顺畅，幼弟聪慧平安……若再念其他，皆为命数！”

沈蒹蒹心里一痛，“什么命数，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怎可向命运低头！”

沈书晴苦笑着摇摇头，平心而论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阿娘这般欢喜过，若用我的余生来换取阿娘能够安享晚年，瀚儿能够康健成长，沈府能够百年太平，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书晴这哪儿是受了佛主的点化，她明明是受了梅姨娘的点化吧！

沈家长姐心中有愧，为沈书晴准备的嫁妆与沈蒹蒹的一模一样。大到物件摆设，小到穿戴配饰，并无半分委屈了沈四姑娘！

不仅如此，沈书雁对待梅氏的态度全然不像原先那般冷漠与抵触。

梅氏此次回府后，沈书雁还自掏腰包替梅氏修整过多年长满杂草的院落。

梅氏尝到了甜头，自然会规劝沈书晴接受这门婚事。

沈蒹蒹心里不是滋味，随口问道：“平宁殿下呢？你也放弃了么？”

沈书晴一愣，果然脸色大变。

“沈书沅，你还真是无心无肺！你明知平宁殿下是我此生不能提及的伤痛，你这不是揭人伤疤么！”

沈蒹蒹无辜的耸耸肩，故作疑惑，“咦，你不是在拜读佛经么，佛主没有教你为人处世要心平气和？”

“……”

沈书晴怒气填胸，自欺欺人的豁达开朗也一去不复返。

沈蒹蒹苦口婆心道：“嫁为人妇，该图夫妻恩爱，子孙绕膝，安详遗年。你读的是什么佛经，尽是误人子弟，我看不念也罢！”

沈书晴哀怨而忧伤的瞪她一眼。

“可像南阳王那样的薄情之人，日后我若能与他和平共处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妄想其他。”

沈蒹蒹还想说什么，沈书晴轻叹一声，制止道：“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是啊，刘子季哪是什么良配之人！

谁家姑娘摊上这样的事情能够心情舒畅！？

沈蒹蒹欲言又止，张了张嘴难得安静下来。

默了片刻，还是沈书晴重新打破僵局。

“听闻镇北侯府的表姑娘性情温厚，知书达礼，想必极好相处。日后我若能与这位何姑娘和睦相处，倒是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

沈蒹蒹再次欲言又止，这次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