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书信若是真写的推荐信,说不定现在显赫的就是甄氏了。
当然,袁公也未必会重用,可能只是碍于情面将许泽收下,做个文学掾之类的杂职,估计会埋没了他的才学。
总之这世间命运如此,既已成定局哪里还能再去改变?
“俨儿,那现在该怎么办啊?你妹妹她们,是不是也被软禁了……”
“哦,那倒没有,”甄俨苦涩的摇了摇头:“儿听说,她们已经住进了许府的一处偏院,许君侯的妻子乃是曹丞相的女儿,而当初诏书是天子恩赐,曹夫人气度不凡,还因收容得到天子诏书夸赞。”
“之前,天子是迎娶了曹氏的长女曹宁,许君侯则是迎娶次女曹宪。所以现在……许君侯和天子应该属于是……”
“连襟?”
张氏头皮发麻,这人脉。
怪不得斗不过他,人家是真的已经手眼通天了。
那我跑到许都来,岂不是专门伸脖子过来给他砍,早知道不如求那许攸了……当时许攸可给过不少暗示,若是甄氏日后肯为他所用,他可以在袁公面前美言几句的。
“眼下,我们只能等了,等这些人物气消了,再想办法出去走动一番……”甄俨心里也苦,他这几天不光是寻求旧识未果,还送了自己的策论去校事府。
被不同的人,用同样的话,不断的羞辱。
已经羞愧难当,不想出门了。
在这客馆摆了倒是也不错,左右是死不掉,但估计以后日子也难过了。
“我这命啊……”张氏坐在坐榻上,心如刀绞,两手微抬半空,顿时放下拍在腿上,难受至极,那几年世道乱。
盘算来,盘算去,不过想让家族苟延残喘而已,没想到错过了这么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金龟婿啊!就给了曹家了。
还顺带把袁氏坑了,人家定是对我恨之入骨。
……
“阿嚏!”
邺城。
而今正是酷暑当头,许攸奇怪的揉了揉鼻子,怎来一股恶寒之意。
“这身体真不如前了,以后当少去点酒肆。”
酒色令人体虚,该戒酒了。
他在家中翻看手底下送来的账目,心里正是高兴,轻笑一声将账目丢进了火坑里焚烧。
这些只是抄录本,特意让他一观则烧毁。
彭安等一行人在船上存有金银数百,玉器若干,布匹上千。加上房契地契日后若等青州政事平稳,都可去占取,算下来足有三千余金。
这亦是一笔巨富。
几个家族的半数财资,本来是要发往北方追随袁谭公子起事,许攸办完了事后自己贪墨了大半,将小半交往邺城。
贪墨钱财的存放处则是在渤海附近,交给了自己一个小妾的亲族,由她父亲的挚友的亲属看管,放在山里随时待取。
而那座山寨又是武装自立,日后有多少钱财都能说得通。
许攸心里明镜似的,只要自己找时机向主公自告奋勇,以扫除白波余孽为由,亲自前去收取,便可把这笔钱全部洗成战利所得。
到时候又分半数,一半给主公,一半以犒赏军士、赈战后灾民的名义,全部收到小妾家族之中。
如此一来,就再也不会有人查出端倪了。
“稳妥。”
许攸暗暗想着,喜上眉梢走出房门,在廊檐下悠然自得,有一种手握乾坤之感。
没想到刚出来不久,就有门客急匆匆的走来。
“主公,门外有袁将军的宿卫亲自来拜访,说有要事相商,想请你去衙署一趟。”
“哦?”许攸双指捻须尾,嘴角一扬,语调都高了:“定是赞我行事周密妥当,欲赏赐也。”
他这几日都在忙清点收取中山各族财资,才刚回邺城,倒是对局势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