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关注点一直在李文华的公安制服上,稀罕衣服,也惊讶李文华这么快就当上了公安。
上次李大强回来的时候,只说李文华去公安学校上学去了,出来能当公安,没想到这么快。
被三奶一喊,才把注意力放在袋子上,伸着脖子凑过去往里瞧。
瞅见袋子里的棉花张嘴也要惊呼,三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
“别喊,娘刚喊那一嗓子都后悔死了,你再喊不得把人都喊来咱们家?”
二婶睁大眼睛使劲点头,三奶这才拿开手。
“娘,还好您把我嘴捂住了,不然还真能把别人给喊来。”
二婶不可置信的想把手伸进袋子里摸一下,又怕自己手弄脏了棉花,在裤子上搓了又搓。
李文华注意到二婶长冻疮的手,偷偷往另一个袋子里放了罐獾子油。
“二婶,自家的东西您随便摸,拿来就是给你们做衣服用的。”
二婶听到这话,快摸到棉花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摆着手后退两步:“使不得使不得,二婶不敢收,娘,还是您和文华说吧,我倒水去。”
太贵重了,她不敢收,还是让婆婆来决定吧。
三奶把袋口重新系上:“文华,这个你带回去给你爷奶他们做衣服和被子,三奶奶家不用。”
李文华搂着她:“才三个月,您这又不把我当孙子啦?我爷奶他们都有的,您看您身上的袄子,这么薄。”
棉袄不仅薄,还很多补丁,也不知道穿多少年了,里面的棉花估计都发黑黏成块了,摸着有点硬。
三奶嘴硬道:“不冷,再说不还有炕吗。”
“您就收下吧,家里真的有,我还带了布,也快过年了,给家里都做件新棉袄,我再带您和三爷到城里去逛一圈,别人看了不得说:嘿,这哪来的新婚夫妇,够精神的。”
三奶被他搞怪的话给逗笑了,拍着他胳膊说:“都成老太婆了还新婚,你这孩子处处想着三奶家,也不知道积了几辈子德,让三奶有你这么大孙子。”
李文华笑道:“管他几辈子,咱过好这辈子再说。”
三奶哈哈笑着开始关注他身上的衣服,“嗯,精神,你这真当公安了?”
李文华站直扯了下衣服:“咋样?”
“好,好看,衣服好看,大孙子也好看,你这样可不能去村里溜达,那一个个指定拉着要给你说亲。”
在她看来,李文华现在是城里人,又是公安,哪是村里那些人能想的,要找肯定得在城里找个好的。
这时候大家都想把自家闺女嫁到城里去,秦淮茹和秦京茹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
以前李文华家没搬进城,就李大强一个人有工作的时候,村里都有不少想和他家说亲的,有一个工人比全家没什么收入,只靠赚工分条件要好得多,在农村也是比较吃香的。
李文华拍拍别着的枪:“我穿这一身衣服还带着枪,她们谁敢拉着不让走,没准还躲着我呢。”
他把獾子油拿出来,让家里谁长冻疮手干裂就擦。
二婶拿着獾子油感动到流泪,这侄子处处为他们着想,比儿子都好。
“二婶您这咋还哭了,是想给獾子油里加点眼泪,看起来能更多一点吗?”
二婶有点不好意思,用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文华,你说你咋就这么好呢,什么都替我们着想。”
李文华把布也拿了出来,“咱们都一家人,不说这些,我先去把面粉放好。”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你别把衣服弄脏了。”
二婶把獾子油放地上,赶紧拦住李文华自己上手。
这时候农村的女人力气都大,五十斤面粉轻轻松松就抱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