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奴婢仆从,每日虽说干的不是那种服徭役的辛苦活,但他们都是年纪都不大的孩子,每日吃的清汤清水根本就吃不饱。
饿肚子的感觉她懂,自己淋过雨,所以下意识不想让别人去淋雨。
如果她穿越而来成为了奴婢,没有空间,每日兢兢业业的服侍还吃不饱饭……是不是太惨无人道了。
所以自打她将府中,奴婢仆从的伙食改了后,他(她)们的确对她更加毕恭毕敬。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府中的开销增加。最初她真想减少一些人,府中也的确用不上太多。
可后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府中也不是没有这些银钱养着他(她)们,也犯不上真的去裁员。
在大夏朝奴婢活的比农户还要艰难,奴婢的生死不由自己。
吃的不比农户多多少,可却比农户更卑微,命也更不值钱。
例如她身边这几个婢子,无论她对她们怎样的和颜悦色,她们也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矩行为。
芷兰可以理解她们的心情,对她们来说,她只能是主人而不是同事或是朋友。
平等,这两个字于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甚至梦里都不敢想的活法。
长平侯府的奴婢将芷兰送来的东西一一禀明了卫延,卫延沉默半晌才道“近日陛下赏赐的布匹挑一些好的送去茂陵,再挑一些功夫不错的一起送去。”牧谦不在,他身为舅父自然要替牧谦多关照那孩子。
别看芷兰给他送过不少医疗腿疾的东西,可他对芷兰始终印象不是很深。对卫延来说,一个女娘而已,他的确不在意。
但,谦儿出征了,这女娘还能记挂着他……就说明有心了。
说来也怪,自从曹牧谦出征后,芷兰的日子似乎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例如,曹牧谦的阿母给她下请笺,太子的那位侧妃也同样给她下了请笺。
芷兰不明白,为何突然这俩人都下了请柬给她?
这俩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又不可靠的。
曹牧谦这个阿母从听说到相见,她都能觉察出是一个心中只有男人,并没有孩子的女人。
而另一个史嫣儿……典型的有城府,不好惹。
一想到这史嫣儿,芷兰心情就沉重。
属实说,她心里有点害怕和她打交道。
史嫣儿这女子年纪不大,城府却很深。
与孟婉的温柔好脾气比起来,这史嫣儿的性子不太好琢磨,她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女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人家已经邀约了,同样是侧夫人,人家的身份比她高,她心中再不情愿也要硬着头皮去赴约。
这也是她自孟婉走后,再次踏入北宫,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侍从引领着她走在熟悉的青石路上,可她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孟婉温柔浅笑的模样。
当她进入妗姎宫后,史嫣儿的纤纤玉指就一直热情的握着芷兰的手“吾可是早就想请侧夫人来宫中一叙了,奈何如今还在服丧期,你瞧,吾如今还穿着大功呢。”史嫣儿这番话,芷兰是半句都听不出伤感的意思,反而像是在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芷兰打从心里不喜欢史嫣儿,她觉得这女人表面看着热情,可总让她有一种目的性太强的感觉。
就像此刻,史嫣儿明知服丧期,那为何还要下请笺邀请她来?
她与她也没那么要好,此刻来赴约,既喝不了酒又吃不了肉,还偏偏邀请她来,真不知道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史嫣儿与芷兰相对而坐,侍女上了茶后退至一旁。
史嫣儿笑容满面,显然孟婉的薨逝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这满脸的笑意压根隐藏不住。
芷兰实在捉摸不透史嫣儿想要干嘛,她只能一直维持微笑,史嫣儿说什么,她就浅笑的颔首表示认同。
史嫣儿似乎也察觉到了芷兰的防备与疏远,她收敛了几分笑意“今日请侧夫人入宫,除了叙旧,吾也有一事相商。”
芷兰轻轻颔首“良娣请说”。
史嫣儿嫣然一笑“是这样的,吾是想问侧夫人,这渭河茶肆当初可是你与太子妃合作的?”
芷兰微微蹙眉,斟酌了片刻轻轻颔首“是。”
史嫣儿笑容加深“既如此,那这茶肆,日后吾就与侧夫人一同经营可好?”
芷兰笑容微僵,与她一同经营?史嫣儿这是啥意思?当初孟婉的确拿了一些钱,可就算孟婉不在,这合伙的事也轮不到史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