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谦眸光瞥向渭河,再次开口“如今你在未央宫任职郎官,陪伴陛下左右,这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追求。”
“可我不想只做郎官!我想走的更远更高……”曹知谦情绪有些激动。
曹牧谦似笑非笑的侧头凝视他“着急了?你阿翁对你可是抱有很大的期待,如此沉不住气,如何在仕途上再进一步?”他语气嘲讽“吾以为你有多聪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曹知谦有些恼羞成怒“再进一步?陛下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连我是谁都不知晓,我如何在仕途更进一步?
不是所有人都如大兄这般,不必费力就能到达最高处。
我本以为,随着兄长来到盛京,兄长会庇护我,可不想,无论我如何做,兄长始终待我如陌生人一般,半分亲情不念。”
曹牧谦摩挲着玉韘,冷笑“吾庇护你?
在这大夏朝,没有根基的人想要入仕难如登天。无论吾提携谁,他们都要对吾感激不尽。
吾带你入京,给你机会入仕。举荐你做了郎官,行走在未央宫内,成为陛下的近身郎官。
甚至让你常住在长平侯府,长平侯府的大门是多少人想要进入而不得其法的。
没有吾,你能有今日的身份?能享受眼前的一切?
靠着你阿翁阿母的身份,你这辈子在榆州也不过是个亭长。
吾给了你机会,是看在你有几分聪明的份上,才会带你入京。
可你不要忘了,这天下聪明人何其多,只要吾想要,可以提拔无数。你跟吾攀亲情,吾与你有何亲情可言?
是跟你阿翁?还是跟你?吾不计前嫌,倒是让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心中怨怼吾?
你没有资格怨怼吾,因为你如今的官职,你阿翁的官职都是吾给予的。
你有一点说对了,吾不必费力就能站在最高处。
这就是吾的能力,而你和你阿翁只能依附吾,亦或是放下现在所有的一切,回到榆州继续做你的亭长。”
曹知谦面色涨红“兄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也不过是心中委屈,想与兄长诉苦几句。”
曹牧谦眸光幽深凝视着他“吾喜欢聪明的人,但不是自作聪明。
你想要得到吾的支持,就收起你那情深义重演绎的亲情。你当吾不知,你心中是为自己谋好处?
吾提携谁,看的不仅仅是心情,更是对方是否明白自己的身份?
该如何成为对吾有用的人,亦或是对长平侯有用的人。
记住,想要仕途顺遂,先想想用何身份与吾相处。”
何身份?不就是门生下属的身份,卑躬屈膝用忠诚换未来更高的官职。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曹牧谦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
他们之间没有兄弟之情,曹牧谦可以提携他,甚至助他的仕途一臂之力。
但,他只能是他与长平侯的门生。对长平侯与曹牧谦卑躬屈膝,永远忠诚。
如此,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曹牧谦只觉这茶越喝越淡,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早回去陪着芷兰。
他霍地起身就要离开
“兄长!”曹知谦急忙出声拦住他要离开的步伐,有些急切道“只要大兄愿意助弟一臂之力,弟定忠诚与你与长平侯。
是我心中太过急切,如大兄所说,聪明的人何其多,大兄想要的忠诚,我定然会做到。”
曹牧谦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他“忠诚?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径直出了单间下了船。
曹知谦木然坐在那里,握着茶杯,眸光复杂的凝视曹牧谦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曹知谦在茶肆又坐了一会,这才下船坐上马车回了长平侯府。
回到院子,周显殷勤的侍候在左右。
细看,周显比起之前圆润了一些,小肚子微微隆起。“少主,今日庖厨新研制了这道蒸菜菜叫藕盒,这两片中间的是鸡蛋,味道不错,少主尝尝。”
曹知谦心不在焉尝了一口,随意问了句“今日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