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鹿说:“我也不知道!”
龚海燕纳闷地说:“这是什么话?你不是专程去西安看冷眉了嘛,怎么能说你不知道?”
金鹿显得有点很遗憾:“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冷眉还在昏迷之中。听医生说,手术很顺利!”
几个人略微放下了心。刘继超说:“这就好了,只要手术顺利完成,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冷眉吉人天相,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的,你们说对不对?”
吴金榜也说:“就是的,我也这样想!”
金鹿没有说话,显得似有心事。
龚海燕发现金鹿言谈之中总是一副忧虑的神气,又说:“哎金鹿,现在你应该高兴呀。你不是亲耳听见医生说冷眉手术成功了,干嘛还愁容满面的样子?”
康东亮和刘继超知道金鹿不高兴是因为孙志光刚刚“逼宫”离去,他们都很想为金鹿分担一些什么,可那种事情,他们又能分担些什么呢?
刘继超说:“金鹿,孙校长刚才跟你是怎么说的?”
金鹿忿忿地说:“让我赶快交检查,还说要停我的职呢!”
康东亮说:“叫我说嘛,检查你就写一份给他,至于撤职,金鹿,你可要考虑好,真要是停了你的职,以后在这个学校就没有办法再混下去了。你想我们当老师的,要是犯了错误,有了污点,被学校停职,这以后还怎么管理学生?学生谁还肯听从你?”
金鹿激动起来:“我就想不通,学校厕所倒塌压死了学生,我这个当班主任的到底应该负多少责?为什么孙志光要这么狠?在全体教师会上鳋了我的皮,现在还是不肯放过我?他孙志光是不是有点逼人太甚?”
刘继超说:“这理你跟谁讲去?咱们那校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凡事光认自己的理,你见他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的错?就说咱们社长吧,食堂的事他是有责任,可校长不能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社长打架,我都看不惯!还有我去年划伤手时去向他请假,他把我可是没挖苦死哟!”
吴金榜说:“唉,其实有些事也不能老往心里去。你看咱们社长,虽然总务主任被撤掉了,可他反倒感觉清闲多了,他才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料理澡堂那边的事情。你们看社长家那个澡堂子生意多好,一天可赚不少钱呢,听说,这都已经让孙志光眼红了!”
龚海燕说:“好了好了,别再说那些事了,我们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去西安看望冷眉吧!”
刘继超想了想说:“看望冷眉那是一定要去看望的,可咱们这儿离西安太远,这么多人去也不太现实,我觉得咱们还是选一个代表去就行了。不过这个代表,一定要把大家的心意统统转达给冷眉!”
金鹿说:“派一个代表去也行,反正我是不能再去了!”
康东亮说:“要不继超你去,怎么样?”
刘继超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说:“我?有些人我恐怕代表不了?”
康东亮说:“谁你代表不了?啊!”
龚海燕也说:“是啊刘继超,谁你代表不了?你在交通大学不是还有同学嘛,正好去了也能见见面,多好!”
金鹿一听,突然想起了杨振和李宽到医院里帮忙抬送冷眉的情景,忙说:“继超,你就去吧,这次多亏了你的同学和他朋友,你去了也代我好好感谢感谢他们!”
刘继超说:“大家这么相信我,那我就抽个时间,代劳大家去一趟!”
看望冷眉的事,暂且这样商定下来。
冷眉直到下午五点多钟才苏醒过来。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发现只有父亲冷杉和母亲罗秀珍守在床边。她没有动,身体虚弱,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罗秀珍见冷眉睁开了眼睛,欣喜地走近冷眉身边,说:“眉,你醒了,醒了就好,一切很顺利,手术成功了!”
冷眉仍然没有说话。
冷杉说:“眉,你安心的躺着吧!一切都很好!”
冷眉慢慢地说:“妈,金鹿走了?”
罗秀珍点点头:“金鹿已经走了很久,他放心不下学校的事!让他走吧,有妈在这里!”
冷眉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罗秀珍说:“这回可真是多亏了金鹿,还有杨振和他的那位朋友。要不是他们,我和你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冷杉跟着说:“金鹿这回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抬你上楼的时候,实在累坏了金鹿!现在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冷眉下意识地想动一动自己的右腿,然而她的右腿已经不听使唤,只有钻心疼痛的感觉,她咬牙近闭上眼睛,没有再动。
罗秀珍赶忙阻止说:“别动!手术虽然成功了,可你还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等伤口完全愈合了,你才可以下床活动!”
冷眉又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停留在不断滴着药剂的输液器上,心里不免生出几分着急。她想象着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会以全新的姿态回到水柳镇,将要开始新的生活,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