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眉抑制不住泪水,她将金鹿搂得更紧,久久不愿松开……
就在金鹿和冷眉彼此惆怅互相安慰的时候,孙志光也正匆匆地向金鹿宿舍走来。近一段日子,学校厕所倒塌和学生中毒的事件搞得孙志光心烦气躁,焦头烂额。特别是和张文荣在朗朗乾坤之下动手打架之事,更是让他感到丢失了自己一校之长的威风和煞气。败兴之余,他巴望着金鹿能够亲自来到他的办公室来低头认罪,俯首挨训,自己也好挽回一点当领导的面子,可金鹿始终没有那样去做。他越想越觉得生气,决定来找金鹿兴师问罪。
金鹿正想松开冷眉,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不等他搭话,门外传来了孙志光气势汹汹的喊声:“金鹿,开门!”
金鹿一听是孙志光的声音,而且感觉出孙志光来者不善,不禁心慌起来,和冷眉面面相觑。
冷眉想让金鹿去开门,不待开口,却见金鹿提起右手,食指按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冷眉只好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
孙志光又在喊:“金鹿,你开门,听见没有?金鹿,快开门!”敲门声也越来越重。见没人应答,孙志光又生气地自言自语:“金鹿这个狗东西,死到哪儿去了?”
龚海燕从自己的房内出来:“孙校长,你找金鹿?”
孙志光没好气地说:“啊,金鹿这死东西钻到哪里去了?”
龚海燕不明情况,不敢冒然说话:“你声音那么大,都没有人答应,想必金鹿不在宿舍吧!你找他有什么事,等会儿他回来了,我让他到你办公室去!”
孙志光想了想,说:“不行!我有要紧的事找他!谁惯他这些毛病,领导来了还不开门!我今天就在这门口等着,看他出来不出来!我就不信,他永远不出来!”
龚海燕感觉孙志光的话语有点好笑,又寻思着孙志光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怎么会在这里等下去呢?她想退回宿舍,便说:“孙校长,你要在这儿等,那我给你端条凳子,再给你倒杯水,你就坐在这儿等吧!”说着就要回房里。
这话倒是提醒了孙志光,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用,我不喝水!你给我拿条凳子!”
龚海燕一听更觉好笑,看来自己并没有猜测出孙志光的心事,他真要等下去!这个校长,可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但对于龚海燕自己来说,孙志光一言既出,她也只好听从了。
龚海燕仍然有点不相信地说:“孙校长,你真要在这里等?”
孙志光有点不耐烦了:“让你端凳子你就快去端凳子,罗嗦什么?快点儿!”
房内的金鹿和冷眉,听到孙志光说要在门口等下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又相互对视了片刻,金鹿双手轻轻搭在冷眉肩上,身子往下蹲去,冷眉也顺势蹲了下来。金鹿压低嗓门说:“他爱等就让他等吧,看谁能耗得过谁。”
龚海燕端来了凳子给孙志光,没敢再多说什么。
孙志光接过凳子坐上去,对龚海燕说:“好了,你不用管了,忙你事去吧!”
龚海燕听着这逐客令一般的话语,有点不高兴起来:狗屁领导!我这不是在帮你嘛,你还要赶我离开!别以为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等下去!她转身回房去了。
孙志光见龚海燕关上了房门,便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发现再没有什么人了,又站了起来。把凳子挪到离金鹿房门半尺多远的地方,踩了上去。他想从房门上边的天窗看看金鹿到底在不在房里。可惜!天窗是关着的。他便用手将窗扇推了两下。没有推开,他又用力推了起来。
房内,蹲在地上的金鹿和冷眉被吓了一跳,他们不约而同地去看天窗,只见窗扇还在颤动,积在门楣和窗扇玻璃上的尘土抖落下来。金鹿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拍了拍冷眉,又指了指办公桌底下。冷眉会意地躲了过去,钻到办公桌底下。金鹿自己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身子紧贴着墙壁,相信天窗即使被推开,自己也不会被发现。
孙志光推了几下窗扇,没有推开,从天窗上抖落下来的尘土却扑在了脸上,呛得他咳嗽了两声,他心底又涌出来一股子恼火,猛一加劲,用双手去推,这回窗扇真被推开了。与此同时,他的双脚已经移至凳子的边沿,在他最后用力的那一瞬间,凳子翻倒在地。不等他从天窗向房里去看,人便随着翻倒的凳子倾了下来,下颌在门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人摔倒在地上。
屋内的金鹿和冷眉都隐约感觉到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敢吱声,静等着事态的发展。
龚海燕也被凳子“哐啷”倒地的声音惊出门外,她看到孙志光已经站了起来,正要扶起凳子,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又不好直接说出口,便问:“孙校长,发生什么事了?”
孙志光气急败坏地说:“没什么!把你的凳子拿回去,我不等了!”说完,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朝楼下走去。
龚海燕看着孙志光远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端起凳子回了宿舍。
金鹿感觉孙志光已经走远,“危险”已经过去,他慢慢地打开房门,见门外没人,又回到房里,把冷眉从桌子底下拉出来,看着她,“嘿嘿”地笑着。
冷眉伸手在金鹿肩头拍了一下:“你笑什么,吓死我了!”
金鹿笑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