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光看着张文荣没有说话,他思索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手中的票据,自言自语起来:“明明三四块钱就能搞定的事,一家伙就整了五块七,我就不信,你买的木料质量能有多好?”
张文荣感觉孙之光所言话中有话,心头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他声音也高了起来:“孙校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怀疑我从中吃了回扣?”
孙志光自己心里有鬼,连忙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张文荣打断孙志光的话语说:“你没这么说?你心里有话为什么不明说?你这不明摆着诬赖我!你既然不放心我,我什么不自己亲自去办?我辛辛苦苦跑了整整一个上午,跟人家老板涮嘴磨牙,结果还落了一身不是!你这算什么领导?就知道疑神疑鬼!”
孙志光自知理亏,脸也红了三分:“我也没那么肯定地说什么。学校经济这么紧张,我是一把手,我不严把关口能行吗?”
张文荣见孙志光已经没有了威风杀气,自己倒是来了劲头:“你把关口?有你这样把关口的领导嘛?随随便便就血口喷人!是不是你这个一把手每给学校办一件事都要得一点好处,吃一点回扣,你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别人都像你一样!”
孙志光再次被激怒了:“张文荣,你给我说清楚!谁得好处了?谁吃回扣了?谁是小人?谁是君子?你说清楚!你今天不说清楚,你就别走!”
张文荣见孙志光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两人争论的话题又实在有点荒唐之极,便猛地一把从孙志光手中抢过票据,一边狠命地撕碎,一边嘴里不停地叨叨:“算了,这房子我也不翻修了,你看谁能弄让谁去弄!”说罢扭身便走。
孙志光还想拦住张文荣继续争辩,却见张文荣又扔来一句:“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我这是在为谁办事?”
孙志光看这张文荣的背影,喝道:“张文荣,你别走!你别走!”
张文荣再也没有理会孙志光,大步流星地悻悻而去。
金鹿等人正在一起讨论诗社的事。
康东亮问金鹿:“哎金鹿,咱们上次在社长门口做的那首诗你记得不?”
金鹿和刘继超、吴金榜一听,不由得大笑了起来,金鹿说:“记得么,怎么不记得?我马上就能背诵得出来!”
大家笑了一阵,吴金榜说:“就是,金鹿的思维就是绝妙,我觉得他应该来当咱们诗社的社长,你们说对不对?”
金鹿忙推辞说:“金榜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咱们诗社可是社长一手发起成立的,他的资格也最老,再说你们那个年龄不比我大,怎么说也轮不到我!”
康东亮说:“这也不能按年龄来论,要看谁的才华了。江南四大才子里唐伯虎的年龄就不是最大,他不照样被推在第一位嘛!”
刘继超想了想说:“要不咱们给社长建议,让金鹿来当诗社的理事,以后我们每次有了新作,就让金鹿记录整理下来,将来再由金鹿负责编辑成册,我来负责出版销售!怎么样?”
大家都笑了起来。
金鹿说:“继超,你的设想倒是蛮好,我可以做记录整理,但我没有资格做什么理事,愿为诗社效劳就是了!”
张文荣满脸怒气地推门进来。
大家一见,忙说:“快来快来,社长,我们正在为诗社的发展做长远规划呢!你也发表发表意见吧!”
张文荣没有去接这个话题,都囊了一句:“狗东西!气死我了!”
大家这才发现张文荣的情绪不对,都疑惑地看着他。康东亮说:“怎么了,社长,跟谁怄气呢?”
张文荣气愤地说:“跟谁?跟孙志光那只老狗!”
刘继超和金鹿相互看了一眼。刘继超又问:“哎社长,孙志光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年轻人,你怎么说也是学校里的元老,又是总务主任,他还敢惹你?”
张文荣一听更恼火了:“孙志光那狗东西谁不敢欺负?让我翻修厕所的房顶,我跑了整整一个上午,跟人说好了木料的价钱,结果他嫌木料太贵。贵就贵吧,可以到别处再看,他还说吃了回扣,你们说他是人不是人?去他妈的,我不买了!厕所也不修了!”
吴金榜说:“他爱说就让他说去吧,你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说,“你们说对不对?”
金鹿等人异口同声地说:“就是!他孙志光不相信咱们社长,我们相信社长!来来来,不说那些了,继续讨论诗社的事!”
大家又开始讨论起来,只有张文荣气呼呼地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