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串大声叫骂着:“齐登科,你个王八蛋,就知道打自己的老婆,还有什么本事?”
登科娘闻声从屋里出来。
刘小串还想扑上去撕扯齐登科,被齐登科用力推开了。
登科娘抓住齐登科的胳膊:“登科,你们再别闹了!”
齐登科:“妈,你看这个女人,她简直不讲理到了极点!我实在受不了!”
刘小串:“好,齐登科,你等着!我找人跟你讲理!”
登科娘拦住刘小串:“小串,你不要再叫小片来了!两口子闹别扭,你不要再叫小片来掺合了!”
刘小串:“你们娘俩合伙欺负我,还不让叫人来管!这家里哪还有我的活路啊!”
刘小串哭了起来。
登科娘:“小串,别再闹了,我再好好说说登科!”
刘小串:“不用你管!我去叫小片来!”
登科娘拦住刘小串:“你别!别……别……”
刘小串推开登科娘,跑了出去。
登科娘还想追。
齐登科:“妈,让她去!让她滚得远远的!”
登科娘:“登科,你快躲一躲,刘小片那手黑着哪!”
齐登科:“妈,你不用怕!”
登科娘:“登科,妈这辈子就守着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可怎么办呀!听妈的话,你还是赶快躲一躲吧!”
齐登科:“我……”
登科娘:“快去!”
齐登科:“妈,那你……”
登科娘:“别管我!快走!”
齐登科:“妈,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呀!”
登科娘:“你别再管我,快走!”
登科娘硬生生地把登科推出了家门。从此,齐登科带着自己的三轮车,来到了西山县城,开始了孤苦无依的单身漂泊生活。
来到西山县城以后,齐登科有时候还会想起曾在双桥镇北边大坡上遇见何艺兵跟赵蝶衣的情景。他很羡慕何艺兵跟赵蝶衣拥有那么甜蜜的爱情,也常常为自己年轻时代的不幸遭遇深深叹惋。
齐登科蹬着三轮车,拉着蜂窝煤。一个车夫在打趣他:“登科,拉这么多,别把腰给闪着了!闪了腰身,你媳妇就不要你了!”
齐登科看了那个车夫一眼,没有理会。
另一个车夫又说:“登科,光知道给媳妇挣钱,连命都不要了!”
齐登科还是没有理会,蹬着车前行,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何艺兵,便喊了起来:“何艺兵——”
何艺兵惊喜地走过去:“齐登科,你真的到西山县城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齐登科:“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何艺兵:“怎么不到文化局去找我?”
齐登科:“怕你在南王没回来,,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何艺兵:“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一天苦于见不到咱们龙山中学时的同学,你去了我求之不得,怎么说打扰?”
齐登科:“我想你只有礼拜天才回家里来!”
何艺兵:“登科,你在这里还见到咱们的哪位老同学没有?”
齐登科:“我跟冯振元在一起。”
何艺兵:“冯振元?”
齐登科:“噢,他在下边的人民路上摆小摊,卖一些花生瓜子什么的,我们所租住的房子相距很近。”
何艺兵:“在哪儿?”
齐登科:“就在九龙村的民房里。”
何艺兵:“噢,那儿离文化局也不远,晚上你跟振元一起到文化局来,我在家里等你们,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齐登科:“我晚上倒是没什么事,恐怕振元去不了,他孩子很小,离不开人,做生意晚上收摊也很晚。晚上我试试叫一下他,看他又没有时间过去?”
何艺兵:“那这样吧,晚上我到你那儿去,咱们一块儿去找振元,好不好?”
齐登科:“好!晚上我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何艺兵连说了几个“一定”,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街上的行人也回去得很早。阴冷的寒风,让人心中产生对温暖春天的无限渴望。
不等天黑,何艺兵就来到了九龙村齐登科所住的地方,齐登科还没有回来。何艺兵只好在门口等着。他回想着在龙山中学时的一些往事,当年那个淘气调皮、喜欢恶作剧的齐登科,现在也在为生计辛苦劳作,四处奔忙。还有,齐登科家距离双桥镇不远,他没准儿能知道一些赵蝶衣的情况。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赵蝶衣的消息了,何艺兵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冬天的傍晚,总是那么雾蒙蒙的,看不见天空中星星,只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何艺兵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齐登科老练地蹬着三轮车过来了。
齐登科的屋子里面很简陋,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蜂窝煤炉,几样做饭用的铲勺碗筷之类。眼前的一切,使何艺兵仿佛看到了齐登科日复一日那清苦贫寒的生活。
两个人围近火炉,一边喝水,一边叙话。
何艺兵说:“蹬三轮车的生意怎么样?”
齐登科说:“唉,瞎混呢,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
何艺兵说:“就是,我在学校里干工作也一样,辛苦是一方面,也有不顺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