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托尔斯泰

渭水之滨的西山县，何艺兵和他的同学、朋友、乡亲的遭遇，正是对这句话的真实演绎。从乡村走入县城的刘悦婷，也没有逃脱不幸的厄运。几年来，印刷厂的工人们都在为刘悦婷惋惜，大家都说刘悦婷看来是红颜命薄，无福有祸。一些年龄大的工人偶尔还跟朱成虎开开玩笑，说刘悦婷跟上朱成虎，那可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每每这时，朱成虎都会厚颜无耻地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它才能开得更香！”刘悦婷也因为成了朱成虎的老婆，而被朱夏雄厂长调换了工作。她从以前又脏又累的切纸倒墨工人，摇身变成了装订车间的会计。这天上午，刘悦婷正在办公桌前结算帐目，朱成虎进来了。刘悦婷看了一眼朱成虎，没有说话。

朱成虎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些破帐算完？”

刘悦婷仍旧没有理朱成虎。

朱成虎声音大了一些：“我说你该回家了，听见没有！”

刘悦婷继续在算帐：“你先走，我再忙一会儿！”

朱成虎都都囔囔地骂了起来：“娶了个老婆，真他妈象娶了县太爷，一天还得人伺候！”

刘悦婷强忍心中怒火：“你先走，我马上就回去！”

孙林霞兴冲冲地推门进来：“悦婷！”

孙林霞发现朱成虎在场，迟疑了一下：“主任，你也在这儿！”

刘悦婷：“林霞，进来！”

刘悦婷继续忙着账目。

朱成虎色迷迷地看着孙林霞：“你有事儿？”

孙林霞不好意思地：“噢，没有，没有！”

刘悦婷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孙林霞：“你们在，我呆会儿再来！”

刘悦婷：“哎林霞，有什么事进来说！”

孙林霞：“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眼见孙林霞离开了，朱成虎也悻悻地离开了办公室。

朱成虎回到家里，打开电视。他的母亲杨斯丹在厨房里忙活。

杨斯丹：“悦婷怎么还没回来？”

朱成虎：“她还在忙那些账目！”

杨斯丹：“虎啊，你能不能给她少安排些工作？”

朱成虎：“怎么了？”

杨斯丹：“你们结婚都三四年了，她的身体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朱成虎：“妈，你怎么总是急着抱孙子？”

杨斯丹：“我着急？你张婶、李婶她们的孙子都满院子跑，我这心里能不急嘛！他们还整天问我什么时候抱孙子，我实在没法对她们说什么！”

朱成虎：“要不，你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杨斯丹：“你们两口子的事，还是你问她吧！”

朱成虎大口抽烟。朱成虎祖宗三代，一脉单传。他的母亲杨斯丹是个传宗接代观念特别强的人。她一心想促成儿子跟刘悦婷的婚事，一方面是为了成全朱成虎对刘悦婷的钟情喜欢，另一方面也为了使朱成虎的下一代不再忍受相貌丑陋的尴尬。在她看来，刘悦婷长得如花似玉，在生育下一代时，一定会弥补自己儿子相貌上的缺陷。用杨斯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给朱家引进优良品种。”

俗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刘悦婷的不幸并没有就此结束。

朱成虎结婚以后，杨斯丹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她满心欢喜地等着早点抱孙子，以享天伦之乐。谁知生活却好像与她捉迷藏一样，刘悦婷的身体总是不见有什么动静。几年过去了，刘悦婷的身材还是那么标致，她的肚子还是没有鼓起来的迹象。渐渐地，杨斯丹失望了，她开始怀疑起刘悦婷的生育能力来了。每当她看到刘悦婷那高耸的胸部，扁平的肚子，都会在心里产生一种怨恨之情。

杨斯丹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朱成虎，朱成虎一瞪眼睛，说：“谁他妈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年多了，早都应该添上个一男半女了！”

杨斯丹说：“你想会不会是她的身体有问题？”

朱成虎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