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调工作的希望破灭以后,何艺兵很久都没有从那种气愤与憎恨的心境中拔脱出来。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一向热情开朗、爱说爱笑的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何艺兵正走着,忽然看见梁权韪沿着马路迎面走过来。
何艺兵狠狠地咬了咬牙,瞪眼看着迎面而来的梁权韪。
梁权韪越来越近了。何艺兵还在瞪眼看着他。
陆振海在离何艺兵不远处喊:“艺兵……”
何艺兵扭头去看:“振海。”
陆振海:“干什么呢?死愣在哪儿?”
何艺兵:“没干什么!”
陆振海看见了走过来的梁权韪,拉了一把何艺兵:“快走,校长来了!”
不等何艺兵说话,陆振海拉着何艺兵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振海:“艺兵,你最近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何艺兵:“没有,就是心情不大好!”
陆振海:“你一向热情开朗、爱说爱笑,现在怎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了?”
何艺兵:“一看见梁权韪,我就一肚子的气!”
陆振海:“好了好了,别再跟他上气了,犯不着!”
何艺兵:“我真是恨死那老东西了!”
陆振海:“恨能怎么样?敢怒不敢言!”
何艺兵:“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样的领导?仗着自己手里有一点权势,坑害别人!”
陆振海:“算了别说了!连曹大彬都说: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艺兵:“学校又不是他家的,他还能当一辈子校长!”
陆振海:“咱们到大彬哪儿去聊聊!”
何艺兵:“大彬跟我真是同病相怜哟!”
陆振海一揽何艺兵肩膀,两人向前走去。
何艺兵推开曹大彬的房门,看见桌子上摊放着一副麻将牌。
曹大彬:“这回人够了,咱们几个玩一会儿吧!”
武秀荣:“快来快来,何艺兵,你来得正好,这儿正缺一个‘小腿’呢!”
何艺兵推托着:“赌博这种事,我可弄不了!”
曹大彬:“现在打个麻将牌还算赌博?”
武秀荣:“是呀,八小时以外打打麻将,消遣消遣,轻松轻松,总比那些无聊的人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张三怎样、李四如何地说好说坏、搬弄是非要好得多。”
陆振海:“好,艺兵,打会儿麻将,解解闷!”
何艺兵推辞着说:“我不太会,你们另外找人吧!”
武秀荣带着戏谑的语调说:“哎哟,你是怕输钱吧?咱们一毛两毛地玩呢,能输多少呀?”
何艺兵摆摆手说:“哪儿呀?我就是不太会!”
陆振海说:“我们都是刚学的,谁能打得有多好?来吧,就玩上一会儿!”
曹大彬也在给他们两个帮腔:“来吧,艺兵,没事的,玩一会儿吧!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现在是,举国一片新气象,男女老少打麻将?”
武秀荣一听,不觉笑了起来,说:“就是的,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练手。”
陆振海也跟着笑道:“来来来,东风吹得战鼓擂,九十年代谁怕谁。”
何艺兵被他们几个调侃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就说:“那好吧,我今天算是给你们交一点儿学费。我打得不好,你们可别怪怨我!”
武秀荣见何艺兵勉强答应了,就趁势说:“来吧来吧,别说那么多了,玩呢嘛,谁还怪怨你呀?”
于是,几个人便开始摆弄麻将,玩了起来。
何艺兵一边整牌,一边说:“武秀荣,我听说打麻将牌的时候,如果是三位女士跟一位男士玩,这位男士的牌运一定很背,保准要输。如果是三位男士跟一位女士玩,这位女士的牌运一定很幸,保准要赢。今天我们三位男士跟你一位女士玩,一会儿你肯定赢。”
武秀荣说:“那好,今天我就好好地赢一回,改天我再找两位女士跟你玩,让你也好好地赢一回,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