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跟上来的一大队士兵,手里拿着火把,将地上的两人团团围住。裴雪归和逍遥寻也走上去,揭开二人的遮面黑布——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男子。裴雪归在其中一个男子的鼻子底下探了探,还有气息。他将手伸到男子颈后,取出一根极细极小的银针,抬头看向逍遥寻,说道:“你从哪里学到这一手的?师傅当年可是不会这些。”
逍遥寻站在他身后,一昂首,说道:“我会的还多着呢。”
裴雪归收好手中的银针,站了起来,对着一个士兵道:“这二人已经被迷晕了,你们将他们带回去,严加审问。”
“是!”那士兵大声答道,随后招呼几人将黑衣人从地上拖起来,压着回了军营里。
裴雪归从士兵堆里走出来,问一旁的逍遥寻,“刚刚在帐内,怎么不出手,非要等出来?”
“这门技术,是很讲究方位和距离的,况且当时你跟他们打在一起,我也不好出手。”逍遥寻摇摇头。
“糟了!我们赶快回去!”……
裴雪归突然惊叫道,他想起刚才矮个子主动停下来,等着自己去抓他,难道——这两个人,还有同伙?还是,这本就是一次调虎离山之计谋?
逍遥寻一听裴雪归叫了一声糟,随即也反应过来,跟着裴雪归飞奔回营帐。
当他们赶到营帐,看见帐内的一幕后,顿时震惊无比——太子仍旧趴在桌上,但是在他背上,伏着一具士兵的尸体,尸体的后背,被深深地扎进了一只匕首,匕首扎得很深,手柄紧紧嵌入士兵的后背——深到拔出匕首时,都费了裴雪归一些力气。
相比太子,更让二人惊惶的是,原本趴在太子对面的周含秋不见了,她坐的那个位子空空如也——周含秋竟然不知了去向。
逍遥寻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他忍不住跺了一脚,急急对裴雪归道:“你先看好这家伙,我去追周含秋。”话音刚落,人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逍遥寻在军帐周围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未果。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发丝凌乱,再也不见了平日的风度翩翩。
过了良久……
半夜,逍遥寻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裴雪归看见逍遥寻一脸死灰地走了进来,就知道没能追到周含秋。他给太子掖了掖被子,从床榻边站起来,也是一脸焦急,问道:“没能找到?”
逍遥寻无力地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椅榻上,低头说道“军营附近我已经找遍了,媵城内也找了好几遍,也问过城门守卫,他们并未看见什么可疑之人出城。”
裴雪归一拳砸在案几上,懊恼的说道:“都怪我,死鱼脑袋——竟上了他们调虎离山计!要是含秋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怎么向太子交代。”
逍遥寻咬牙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劫走周含秋,定要将他活剐了!”
裴雪归不愧是三军军师,他很快镇静下来,说道:“他们既然劫走含秋,必会利用含秋与我们作对,因此,含秋暂时不会有危险。”
一遇到周含秋的事情,逍遥寻就有点慌神,他不安道:“我看未必,周含秋如花似玉,我担心她会受伤害!”
听逍遥寻一说,裴雪归也不禁有点慌,可是刚刚出去寻遍了媵城,也没找到,再有什么法子,也得等到天亮了再说。
“太子后背也受伤不浅,不过幸好没有伤及内脏,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伤口,也喂了解药,明天应该就能醒来,你先去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逍遥寻好像被人抽空了精气,整个人顿时就委顿来,他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就着椅榻,躺了下来。
裴雪归重重叹了口气——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不知道含秋现在怎么样了!
……
却说周含秋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她茫然不知所措。呆愣了片刻,才忆起,大脑里最后的影像是:裴雪归大喊一声:糟了,有毒烟,大家快屏住气息。
随后自己就到了这样一个不知所踪的地方,她动了动身体,浑身软弱无力,内力根本使不出来。此刻,她终于清醒过来——自己被劫了!
她抬了抬胳膊,虽然浑身无力,使不出功夫,幸好并没有被五花大绑,自己还是可以行动的。周含秋心里一喜,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想办法离开这里。忽地听见一声石头被挪开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她连忙站起身来,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一个男粗哑的男声响起:“公子,我刚给她喂了解药,现在应该已经醒了!”
周含秋并没有听到那个所谓的公子的回答,只听又一声石门被挪开的声音后,一个大大的火把在门口亮了起来,周含秋这时才看清楚,她所在的是一间暗室。
一个黑衣大汉举着火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硕长的身影,周含秋只看见这男子的身形,没看清他的面容,因为来人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锐利明亮的眼睛和好看的薄唇,以及光洁的下巴。
他应该是位美男子,只是——那双眼睛,实在太冷太峻,让人看了不禁心中害怕。
周含秋诧异道:“怎么是你?”
“哦?你认识我?”面具男也是一愣,他盯着周含秋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嗯,不错,确实是绝色。这次你就算将功折罪,饶了你一次。”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黑衣大汉拿着火把,双手一揖,对面具男恭敬道。
周含秋晃了一下身子,拍拍衣服上的泥土,淡然道“你劫我来此,有何目的?”对于死过一次的周含秋而言,死亡已经不再可怕,只要对方是人,她就不怕。
面具男见周含秋并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知道自己被劫后就哭哭滴滴,寻死觅活的,冷峻明亮的双眸里露出一丝赞赏。虽然如此,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你是俘虏,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听话的的俘虏和反抗俘虏,你可能比较喜欢前者吧?因此我有必要知道你劫我来此的目的,以便我好乖乖的听你的话。”利用一切条件,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尽早想出应对之策,这是周含秋遇到麻烦,一向的处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