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只等来淳沄在她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孔,呼吸直喷在她的颈项处,“可惜……你不笨,而且身手还不错,我放了你,岂不是鸡飞蛋打?”
周含秋只能闭着眼睛,屏住呼吸。
“这样的蠢事,可不是我镇南将军做得出来的!”淳沄直起身子,好笑地看着周含秋。
“那你想怎样?你这样将我定住,叫我怎样吃饭、睡觉……还有……方便?”
淳沄扑哧一笑,刚想说话,便看见先前那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衣服,立刻住了嘴。
“公子,我们穷苦人家,只有这等粗布衣服,若娘子不嫌弃,拿去穿上吧!”
“放到桌上吧!”淳沄淡淡吩咐道。
“是!”妇人走进来,将衣服放在木桌上。
“好了,你出去,将门关上!”
妇人连忙朝门外走去,临走时转身将门小心翼翼地掩上。
屋里立刻暗了下来,阳光从茅草缝中倾泻而下,在地上打出一道道亮光,隐约可以看见亮光里飞舞的微尘。
淳沄拿起桌上的衣服,来到床边,弯腰就开始解周含秋的襟带。
“你要干什么?”周含秋声音陡然高了两分贝,愤怒的表情里藏着惊恐。
“你刚刚不是问我,你要怎么吃饭睡觉吗?我来服侍你咯!想我堂堂镇南将军,除了我母妃,我还从来没有服侍过人呢,从来都只有别人服侍我的份!”
说话间,周含秋的一排襟带以及腰带,都已经被解开,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以及小巧挺翘的胸部,也许因为愤怒,也许因为紧张,周含秋的胸部剧烈起伏着。
看得淳沄心中不禁一荡,险些朝着那翘挺的胸部摸了下去,正当他心猿意马时,周含秋愤怒而绝望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叫咬舌自尽,死给你看!”
淳沄一下惊醒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周含秋,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贝齿深深地陷进柔嫩的唇瓣,全身都因为愤怒和紧张在不停的颤抖。
淳沄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那璟华小老头儿有啥好的,你就这样为他坚持!”
接下来淳沄也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给周含秋换上衣服,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等服侍人换衣服的事情,又要小心翼翼不碰到周含秋的娇躯以免惹得她再次抗拒,等终于换上那身碎花布衣服时,他这个久经战场的将军,竟是累得浑身起了一层热汗。
而周含秋却出了一身冷汗!
那件很俗很旧的碎花布衣服,就这么往周含秋身上一穿,竟然穿出了另一种风采和气度,此时的周含秋,竟有一种别样的迷人风韵。
“你想利用我威胁太子让位?”看着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淳沄,周含秋打破沉静,问出在心中盘算已久的话。
淳沄没有回答!
“你要知道,更换太子,可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太子同意让出太子之位,你也不能轻易的得偿所愿!”
“他可以死!只要他死了,我就是太子!”清溪王爷已经被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其他的皇子都还年幼,璟华一死,再经过一番运作,他就能顺利地当上太子。
周含秋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搞不懂你们,做太子有什么好!”
淳沄诧异地看着周含秋,似乎他看到的这个美丽女子,是一只怪物——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太子之位意味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意味着将来做了皇上,江山美人全都是他的,只要他愿意,就连眼前这美人儿,也一样是他的!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能胜过太子,又这么会出现天堑谷?还脑部收了重创?”
提到这个问题,淳沄就气的牙痒痒,他切齿道:“都怪那群笨蛋,本将军做好一切安排,就等着璟华那小老头儿死在乱刀之下,没想到……哼……”淳沄重重一拳砸在木床的边栏上。
荆国是离燕南山边境最近的一个小国,这几年在荆国皇帝的励精图治下,国力日渐强大,为了拓展版图,他们不断向四周征战扩地,常常带兵突袭北方的西蜀国。
自从淳沄坐镇燕南山以来,荆国很少在燕南山占到便宜,气焰也熄灭了不少,他们有意结盟,便派出使者到西蜀国商洽结盟事宜。
镇南将军淳沄早就坐等荆国这步棋,于是派人在边境拦截荆国使者,与其密谈私下结盟事宜——只要荆国协助他坐上太子之位,他准保荆国平安无忧,两国友好往来,互通商贸,混合联姻。等他日淳沄登上皇位,愿让出包括燕南山在内的三个城池,作为荆国协助他登上帝位的报酬。
这次太子和裴雪归亲自挂帅出征,就是淳沄让荆国大规模骚扰燕南山边境,然后他在朝中的势力不断配合周旋,得到的结果。
最后一战,他本是和荆国领兵将领商议好,自己将太子引入他们的埋伏圈,双方人马——荆国士兵和自己的亲兵,共同围剿太子的兵马,然后乘乱杀死太子,杀他个天翻地覆,一个不剩,他再领兵回京,自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战场临时大乱,荆国士兵好似分不清楚他和太子的人马。他不但没能杀掉太子,自己反而从惊马上摔下来,落入山谷,跌进了山谷下面的湖水里,撞伤了头部,等他醒来时,就在天堑谷遇见了周含秋。
所以他怀疑是不是璟华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计谋,从中作梗,才导致自己受伤坠崖。
幸而老天待他不薄,让他遇见了周含秋!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只要好好利用周含秋这颗棋子,他还是有可能翻盘的。
正在淳沄盘算的当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粗哑的嗓音传来:“公子,午饭已经做好了,是现在送到房里来吗?”
“端进来吧!”淳沄站起身来。
不一会,门开了,妇人端进来一碗酱肉、一碗青菜、两碗米饭。那青菜被炒得微黄,没有什么油水,叫人看了就没有食欲。
“公子,锅里还有米饭,吃完了我再給你们添去!”妇人在黒黒的花布围裙上擦了擦手,讨好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