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闻言就回屋洗了下脸,擦了些脂膏,往头巾旁边儿插了两对银鎏金插梳,戴上一对儿银的花苞耳坠,套上一只银镯子,又换了身儿茜红色衣裙,都是早上秦砺现带她去置办的。
刚把自己个儿拾到好,秦砺就进来了。
“给我找套衣衫。”
说完,他便解开腰带,麻利脱掉衣服裤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和两条修长有力的大长腿。
男人身上的肌肉介于薄肌和健硕肌肉之间,薄厚恰到好处。
块垒分明的腹肌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流畅的人鱼线一路向下,没入米白色的犊鼻裈里……
和夜里不同。
白日里看得格外清楚。
木莲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没忍住多瞄了几眼。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秦砺的眼。
男人唇角翘起,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眼底的冷霜也似遇了骄阳,弥散无踪。
木莲被他勾得晕淘淘的,手忙脚乱地打开箱笼给秦砺找衣衫,找出来塞他怀里就想逃。
谁知秦砺却将怀里的衣衫扔到床上,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给扯回来。
“跑啥跑!”
他张开双臂颐指气使:“做人娘子就得有个娘子样儿!”
“给老子穿衣!”
木莲被他炙热的目光烫得冒烟儿了都,硬着头皮笨拙地拿了衣衫,踮脚往他身上套。
又把裤子扔给他:“你自己穿裤子!”
秦砺失笑,目光在她要滴血的脸上梭了一圈,心知这脸皮薄的小娘子不能再逗了,再逗得恼他了。
于是便没为难她,只是穿好裤子之后,又把勒帛递给她。
木莲无奈,只好接过来帮他整理了下衣衫,低头把勒帛在腰间系好。
看着她露出来的一截儿细弱雪白的脖颈,秦砺的眼神晦暗下来,欲念在眼底疯狂肆虐,躁意难耐。
真他娘的勾人!
他心中暗骂!
又不让碰,又偏要勾人,这哪里是天赐的良缘,明明是来索他命的冤家!
“行了!”
“磨磨唧唧的!”
秦砺轻轻推开木莲侧过身去,再让小媳妇在他腰间薅来薅去,他得立起来。
自己把勒帛系好,然后抓起特意让鹞哥儿帮着买的几样礼大步出门。
“跟上!”
木莲:“!!!!!”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说变脸就变脸!
她又没干过帮人穿衣裳的活儿,生疏些怎么了!
“快点啊!”
“愣着作甚?”
“等着老子来背啊?”
听到男人催促的声音,木莲冲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这才冲冲跟出去。
等她出来,秦砺转头把门用锁头锁好,大步冲在前头。
木莲要小跑才跟得上。
杨坊正家住隔壁槐花巷。
路上秦砺就跟木莲道:“杨坊正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司农寺当小吏,二儿子经营了一条客船,三儿子叫杨顺功,是开封府监狱的一名孔目,管着囚粮囚衣的支用!”
开封府监狱的孔目!
原主的爹娘兄弟眼下都还关在开封府的监狱中,距离他们流放出京还有些时日!
听秦砺着重介绍了下杨家老三,木莲便是心中一揪。
密密匝匝的痛楚从心底蔓延上来,教她有些无法呼吸。
同时她又有些激动,仿若暗滚滚的天露了一条细细的缝,泄了一丝天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