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素日里都收的铜板,哪里见过这太岁,只听说这太岁是门道里人所用的宝贝,价值不菲,便忙忙赔着笑脸道:
“爷大气,爷吉祥!”
“本来就只是我爹的旧物而已,卖也无人会要,倒不如送给李公子,做个顺水人情。可能那栋楼的价值,在我心里头,还没李公子请我吃的凉面贵重呢!”
宁采薇淡淡笑道。
李镇愣了愣:
“一份凉面……就比宁家楼贵重?”
“嗯呐!”
“那宁姑娘,我多请你吃几碗凉面,你再多给我几栋楼,好不好?”
“……”
见着宁采薇脸色发黑,李镇才不由笑道:
“逗你耍的,还当真啊,不过我真有一事相问,不知宁姑娘方不方便回答。”
宁采薇狐疑地看了一眼李镇,
“你托我办的事儿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行,那我就直说了……”
李镇琢磨琢磨措辞,才道:
宁姑娘可知我当时委托你帮我扎的那件纸人?”
宁采薇点点头:
“记得记得,你那纸人可难扎哩,当时我手都破了好几次……”
“那宁姑娘记不记得,我并没有将黑狗血泼在纸人身上。”
“是嘞是嘞,你个憨货,不泼黑狗血,那纸人可是要成精的哩!”
李镇点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儿……你说我这成了精的纸人,会暗中模仿我,然后取代我,但我却发现,他在别的州……别的地界儿,已经成了一具新的有意识的纸人。”
“有意识?”
宁采薇似乎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意思是,这纸人不是在模仿我,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东西……只是与我长得相像的另一个人。”
李镇说罢,宁采薇打了个寒颤:
“别说这种吓唬人的!纸人没有三魂七魄,从哪去变另一个人?你堂堂苍天盟盟主,是不是话本看多了……”
李镇神情严肃:
“我也不想这样想,但事实确实如此……而且,我已经见过了他一面了,他比真人还要栩栩如生。”
宁采薇倒吸口凉气,顺带吸溜一口桌上的凉面:
“你这么说,我们扎纸门道里,倒有过相关的记载……之前苗州一位断江扎纸仙儿,便扎了一尊成了精的纸人,那玩意儿跟真人没什么区别,会说话,会办差……甚至会思考。
我们寻常扎纸匠,所扎之纸人便都也只能做些简单的事儿,譬如之前宁家楼里的店小二,丫鬟……
可也没有你这么邪乎的,那位断江扎纸仙儿,后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扎的纸人,便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师父的手记上写着,扎纸门道里有不少人被邀去观礼,那纸人死的时候还流出了血,惨叫声跟人几乎一般。
这算是我们扎纸门道里最古怪的事情之一了,但也没你这邪乎……”
李镇摸着下巴,看向宁采薇,眼神古怪: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断江扎纸仙所扎出来的纸人……已经噬主?
被火烧死的,也并不是纸人……而是那位扎纸仙?”
宁采薇打了个寒颤,瞪了李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