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有些看不下去,皱眉道:
“你陆六没钱就罢了,我李侄儿给你垫付了银太岁,你还哔哔上了?”
其余三人,也都附和着点头。
人家一个新人都尉,本就是来长见识的,垫付了太岁还遭陆六这么挖苦,实在不该。
“我管你这那的,钱江,你更是个饭桶,方才吃了我八碗面,你还是不是人?你知道那一碗阳春面有多贵?”
“你既然说了请,老子吃几碗就几碗,请不起就别叫!”
看着二人动起了火,那山羊须引路人也忙忙制止。
“吵吵什么!惊了林子里的东西,到时天南地北皆乱了,死了可别怪到我头上!”
二人见状,这才各自冷哼一声,沉默下来。
进林时,山羊须男人朝着林口几个零散搭着的帐子前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嘹亮,却不知怎地,听着有股阴恻恻的感觉。
帐子里探出来一个脑袋,两颊瘪瘦,形似鸟首,细看却真是个人。
“进林子喂!”
“啊呦呦呦!阿郎安顺呦,林里仙家避避让!啊呦呦呦——”
帐子里那些头颅怪状之人,拖着嗓音,吆喝着一串怪词。
李镇只是瞥了一眼,却看到了这些人脸上,压抑神情下一种……
癫狂。
这就是引路人?
呼——
随着脚步踏入老林子第一寸被树荫覆盖的土地,一阵阴风便扑面而来。
“小跑五步,跟我左拐!有香坛的点香坛,没香坛的自求多福!”
山羊须男人一声低喝,语速极快,伴随着那股子急荡的阴风,真给人一种十足的紧迫感。
六人见状,也纷纷学着山羊须男人的样子,小跑了五步,拐入左边一棵老树之后。
哗啦——
香坛点起,络绎不绝。
引路人是最普通的黄铜之坛,他虽有登堂道行,可这香坛上限太低,要不然也不会来到这伥鬼十八弯外当引路人。
至于陆六,则凝聚出一块银坛,其中有点点金色点缀。
钱江也是银坛,但掺杂的金色稍稍多些。
另外三人,道行为登堂合香官,虽同为镇南王座下门客,可在陆六与钱江跟前,总弱着一头,平时话也不多,两男一女,所结之坛也算稀有的银坛。
这香坛一起,那股子阴风便骤然衰减。
“再起一坛!再起一坛!这路子连通十八弯,不起就没命了!”
陆六环视一眼,却看到李镇还慢悠悠的缩在后面,当下怒斥道:
“好你个李都尉,为何不展香坛?!难道是铜坛见不得人!这要害我们伤了元气,等出了弯,老子定要你好看!”
“你这…非要我亮坛是么…哎……”
李镇有些为难。
这两座坛,一座禁忌,一座则太有些招摇。
既然必须要亮坛的话,那也只好照办了。
哗——
一座金灿灿,足足比寻常香坛大上几圈的三足两耳的香鼎,立在众人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