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掰开一点,扔了河里去,“噗通”声传来,搅乱那些头发丝。
再拿出大半,往猫姐跟前凑。
猫姐也不客气,“吭哧吭哧”,便咬掉一大口。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倒像是李镇拿起一块银太岁,便凭空消失了!
崔哥看得愣住,生气逼进双眸之间,这样就更好看清,李镇身边有没有什么古怪邪祟。
但他作为登堂搬坛的铁把式,竟是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看到李镇手里一大团银太岁,留下一点一点的咬痕。
花二娘凑到崔哥旁边,低声道:
“我早说了,这小兄弟是有本事的……你也不看看,面对盘州里的氏族,不带一点怕的。”
崔哥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回道:
“光是让银太岁消失算什么本事,能让这河伯放我们过岸,才是功德一件!”
花二娘不再言语,只将希望寄托在李镇的身上,坐在后头,嘀咕着:
“这小子白天骑我驴子,敢抱我的腰子……莫不是真对二娘我有意思?”
“……”
“……”
岸边,这三斤银太岁都快全塞到猫姐肚子去了,李镇往自己裤兜里也塞了一点,便觉得不能再这样了。
正色站起,端正站在河边,回想起爷爷教过的口诀。
夜风轻拂,望着河岸,李镇心里却没来由得有一股子畅快,高声道:
“二月初二,灯烛照梁。三月初三,人走河安。
柳儿河河伯听声,吾是李家李镇,宣你安生,我要带着兄弟……过河了。”
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夜风拂过,卷起河面一丝涟漪。
崔哥皱着眉头,心中狂跳。
便听着李镇挥臂,道:
“太岁帮的兄弟们,搭舟,载货,准备渡河!”
众人迟迟没有动作,都说祭河会引起异象,可见河伯现身。
这李镇祭了河,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哪敢搭舟?
这不白白送命吗?
李镇并不着急,好歹是个心理学硕士,当然知道一个群体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缓缓后退,并不回头,
“二娘,搭舟吧。”
花二娘听了,臂膀子甩起,褂子也崩开扣子,忙往前跑去,推舟下河。
这时间,太岁帮里的兄弟,纷纷跟了上去,就怕落在后面。
猫姐坐在李镇肩膀上,好奇道:
“你怎么使唤得动他们?”
“头羊效应。”
“不懂……什么小阴?又是李长福教你的法?”
……
岸边,那口红盖蓝纹的轿子里,依旧没什么表态。
血衣帮的香主有点急了。
按照刚才的赌约,这太岁帮的人要能过河,他可就得死啊!
便忙走到那轿子旁边,轻敲轿沿,低声下气道:
“贵人,咱们……就看着太岁帮逃走么?”
轿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缝隙中,一点肥腻的肉挤了出来。肉层里,长出一个血淋淋的眼睛,看向血衣帮的香主。
“急什么急?你看他们能不能过?我刘家祭的河,岂有外人随意渡的道理?河伯都不现身,那太岁帮的小伙计,懂个卵蛋的祭河之法啊?
待会准备下河捞太岁吧,顺带着给这群人尸首带上来,我有些饿了。”
血衣帮香主听了,忙忙点头,终于放下了心。
……
柳儿河底。
河床间隙之内,竟别有洞天。
是一幽深洞府,筑在其中。
最里,有个背着厚重龟甲,人立而起的鳖精,它颤颤巍巍跪在一处灵牌前,老泪纵横,哆嗦道:
“老……老祖宗!李家人要过俺的河……俺,俺俺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