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光溜溜的,李浮文仔细触摸一番,发现是铺了石板,屈指敲了敲,石板的厚度足够让人不敢起挖开它的心思。
这种石头坚硬无比,想来是怕人挖地洞逃走。
刚才还能听到有人哀鸣,如今四周却安静的可怕。
李浮文静静坐了许久,才靠近左边的墙壁,找了一块小石头,尝试着在石墙上敲了敲。
“敲什么?扰人清梦。”
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李浮文很是意外,他还以为这里关押的都是刚才听到的那种病歪歪的人。
他有些激动,听声音是个年前体壮的男子,赶忙问道:“兄弟,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现在他做大的疑惑,若是有人给点线索,也许他能推出自己哪里得罪的皇上。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声音离得特别近,好像对面的人跑到了石墙边,隔着石墙,跟他对话。
“李兄?是李兄吗?”
那边人很激动,显然在这里遇见熟人让他倍感亲切。
李浮文一愣,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认识自己的人,仔细回想这人的声音,脑中闪过一张俊俏的脸。
那张脸是在漂亮干净的让人难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此时也猛然想起。
他惊讶地问道:“你是曲兄?”
闰城邑带到学子客栈的那位俏郎君。
曲泽连连点头,突然想起对方看不见,赶紧开口说:“是我,李兄,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李浮文比他更懵逼:“你不是要去开书斋吗?怎会被抓进宫里??”
他被带来时,心中默默计算过,步行的时间和方向,能够确定,他们还在皇宫里。
曲泽那边也懵逼着,疑惑的道:“啊?我在宫里?我不知道啊,那天与你们分开后,我就去找店铺,结果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里来。”
“……怎会如此?”李浮文不敢置信。
皇帝抓人,这么没有规律的吗?
曲泽不是考生,更没有机会被皇帝认识,他一个刚到京城的外乡人,怎么就会被莫名其妙的抓到这里来?
李浮文起身,又跑去另一边石墙敲,喊了好几声,却没有人回应。
这里面,目光所及之处是豆大的几盏油灯在黑暗里挣扎,目光所及之外,一片黑暗,安静的如同鬼府。
李浮文跌跌撞撞靠在墙上,滑落下来。
“我们到底在哪儿?为何抓我?我想不通”
他怀抱抱负而来,不求建功立业,只求治理一方百姓,做一个好官,为家争光,为民请命,怎么就不明不白的落得如此下场。
“想不通就不要想,这里的饭菜还挺好吃的。”
墙那边,曲泽高兴的说。
李浮文无语,刚升起的那点悲秋被曲泽一扫而空。
“你还真是……”李浮文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曲泽了。
李浮文:“进了这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你倒是心大,一点也不担心。”
曲泽无所谓道:“担心也无用,你我能靠自己出去吗?不能,那还不如心大些,趁着没有人来折磨咱们,好好享受难得的空闲时光,若真死在这里,也是命数。”
李浮文:“……”
李浮文:“曲兄的思想觉悟,李某佩服,我是达不到你这样的境界了。”
曲泽低笑着:“若是活了千年万年,你也能有这般觉悟。”
李浮文皱眉,仔细竖起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曲泽在说话,可是声音太小,没听清。
曲泽笑道:“没什么,我这里还有半个馒头,你吃吗?”
李浮文:“……,吃。”
李浮文啃着千辛万苦才接过来的馒头,一边啃一边觉得,曲泽说的有道理,他现在就算把脑子想破了,也未必能猜到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目的是什么。
如今要紧的事情是修整自己,让自己用最充沛的状态去迎接一切苦难。这样才有机会扛下来。
活着,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