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钟玉征只觉心脏砰砰直跳,脸上火辣辣的。
她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许平安,问道:
“丰林伯,您…………您不嫌我丑吗?”
许平安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春风一样温暖,看得钟玉征都有些发呆了。
“姑娘说笑了,哪儿丑了?”
“钟姑娘明明人长得水灵,眉宇间又透着股英气。”
“功夫好不说,办事也利索。”
“别人看不到你的美,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这…………”钟玉征有些结巴道。
许平安这几句话一说出后,女旗领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心里却像喝了蜜似的。
随后,她突然想起什么,慌忙摸脸——那层黄蜡明明还在啊!
丰林伯难道没看见我这张蜡黄脸?
莫不是在哄我开心?
可…………可他哄人的话怎么就这么中听呢?
还没等钟玉征反应过来,许平安便笑吟吟追问道:
“那钟姑娘可愿意给我做妾?”
钟玉征这次想都没想,红着脸细声细气地说:
“要是…………要是伯爷不嫌……………………”
“玉儿愿侍奉伯爷左右。”
此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平日里提着大刀追土匪都不带喘的悬刀卫,怎么到了丰林伯跟前,说话就跟小猫似的?
臊得赶紧低头看鞋尖。
许平安见她应承了,眼睛亮了起来,道:
“姑娘放心。”
“只要你真心待我,我许平安绝不辜负。”
钟玉征没吱声,只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屋里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许平安忽然觉得后背发烫,像是被人盯着看。
一扭头,就看见虞家姐妹正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分明在说:好你个丰林伯,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哄姑娘家的甜言蜜语,怎么从来没见你对我们说过?
眼见姐妹俩眼里快飞出刀子,许平安赶紧起身。
转头对钟玉征正色道:“钟姑娘,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
“永安侯虞姑娘与我早已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只是眼下不宜张扬,还望姑娘守口如瓶。”
钟玉征这会儿脑袋还晕乎乎的,连忙应道:“大人放心,属下绝不外传。”
许平安这才露出笑意:“往后都是自家人,我自然信你。”
此时的虞卿在旁听着,心里莫名泛酸。
明明是自己给许平安张罗的妾室,怎么这会儿倒像吃了闷亏似的?
可转念一想,钟玉征好歹是悬刀卫的人,当侍妾确实委屈了。
当初说要收作婢妾,不过是想着妹妹都给人当妾了…………
女侯爷甩了甩头,对钟玉征温声道:“既进了门就是姐妹,明日我亲自给你父亲写信。”
“夜深了,先去厢房歇着吧。”
“是,侯爷!”
钟玉征红着脸应了声是。
月色渐浓,主屋的烛火早灭了。
厢房床榻上,钟玉征在床上蜷成一团,绣着金线的官服在暗夜里泛着微光。
可这会儿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的事儿。
钟玉征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应了丰林伯的亲事。
把终身大事给定了。
又翻了个身,月光像银纱一样洒在她脸上。
少女时代总想着,自己的夫君定要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