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
温执素拜托世家的公子和小姐们将此事保密,他们受了惊没了兴致,也纷纷告辞。
下人们安排好了马车,将温容一路送回镇国将军府。
温执素和姬彧先一步回了京,通知了温宏礼和楚姨娘。
楚姨娘大惊,甚至来不及同她纠缠,连忙求人去请刘御医。
祈岚院里,刘御医已经在等着了。
温容神情很平静,甚至刘太医用小竹片为她固定断腿的时候,疼得冷汗涔涔,咬的嘴唇出血,她也不肯哭。
楚姨娘哭的很伤心,原本想去质问温执素,但是有外人在,她暂时不能为难那个小贱人!
刘太医处理完伤腿,留了外敷内服的方子,收了银子,便提着药箱离去。
温宏礼皱着眉,只看着温容的腿,一言不发。随后叹了口气,出了院子。
这个女儿,算是真的废了……
温容对父亲的叹息毫无反应,握着楚姨娘的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楚姨娘原本是不信的,但温容不可能向着温执素同她撒谎。
温执素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楚姨娘一眼,同温容说了句:“你且好好养着。”
便去前厅和姬彧报了平安,让他先回府。
楚姨娘听了温容的话后,亲自去查车马房,竟空无一人。那名叫李槐的人,几个时辰前已经跑了。
是旁边一名端着芍药花路过的,叫阿筝的花匠,告诉她的。
楚姨娘发现是陌生的面孔,也没太在意。
听说几天前角门门锁没有及时修缮,出了问题罚了一批人,对外称是去了老宅,有了新面孔也正常。
随后楚姨娘去了温执素的院子,她还是觉得此事与温执素脱不了干系。
从前她们母女没将温执素放在眼里,就算是被她们欺辱,也只会忍气吞声。
未曾想,这人竟有两副面孔,生得一副黑心肝!
“素儿姐,姨娘有话想同你说。”楚姨娘一进院子就在海棠树下,见到了坐在石墩上的温执素。
“姨娘若是想将事情扣在我头上,那我同你无话可说。”温执素还是那身红黑的男装,外袍扔在了石桌上,她手里把玩着折扇。
“你!”楚姨娘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些气结,“我不信此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若说有关系,那李槐的哥哥的嫂子的婶娘的表姐,是我身边的兰嬷嬷。如果你觉得这样也可以作为证据,你便去同温宏礼闹。”温执素“唰”地将折扇打开,抬眸看向楚姨娘。
虽是坐着,但气势惊人。
紧接着她又说道:“想必温容已经说过了,那马鞍上有香料,香料来自屠黎。姨娘宁愿认为是我做的,也不想相信可能是自家人捣的鬼。可,证据如山。”
楚姨娘脸上白了又红,咬牙道:“那证据如何不过你一面之词!马死在了京郊,如何能查得到!”
“今日我看在温容的面子上,给你指两条路。一是去西市的铺子看看谁家在卖屠黎的香料,买回来试试。二是去问今日的护卫,甚至在场的其他世家贵族。”温执素站起身,将折扇合拢,扇尖指向楚姨娘的鼻子,“除此之外,别来扰我,不然我送你再回耳房。”
尖牙利嘴!
楚姨娘铁青着脸,愤然离去。
回到祈岚院,正巧听见温明月一句:“妹妹,你怎得如此不小心,这下不是白费了母亲的心血?便是拖延了婚期,想要嫁给姬公子,亦是难事。”
温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不劳二姐姐操心。”
楚姨娘不敢置信地看向屋中,站在床前,一身白衣的女子。
妹妹断了腿,姐姐却来奚落她。
原来……竟是月儿……竟真是月儿害了自己的妹妹吗?
可月儿这么做是为何!
容儿自小心思耿直、脾气火爆,她知道容儿不能继承她的蛊术,所以对她格外宽容,只求容儿嫁个好人家,顺心如意过完一生。
反观月儿,她寄予厚望,月儿自小琴棋书画样样不落,甚至还未及笄便早早命人将月儿的美名传于京中。她把月儿当做自己的衣钵传人,告诉了她令牌的事情,更是当做未来的皇后培养。所幸,月儿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入了三皇子府,便是成功了一半。
她们二人并无利益冲突,为何会如此?
楚姨娘失魂落魄地回了正房院子。